男人眼里有活儿,过日子就能分担家务,家里日子过得才不会太累。
“远桥哥,这个锅灶好用吗?”
“好用,灶膛很好烧,锅灶也不冒烟,一会儿咱们用猪板油开开锅,就能用了。”
摊主早已把肉都送回来,猪板油被范远桥放到大铜盆里,卤好的肘子和耳朵、猪肺都放在陶盆中,那一斤五花肉挂在草棚子的柱子上。
“行,远桥哥,今日咱们家里安锅,按规矩得请亲戚吃饭,可你家没亲戚了,我家爷奶和叔婶是什么德行,你也清楚,咱俩都算是没亲戚的人,这顿饭就不用请了,咱们多做一些好菜,你给前头牛大伯家送去,就当是应个规矩。”
范远桥应下来,就要烧灶炼猪油。
金珠怕他笨手笨脚的不会,便让他烧灶,自己动手。
先把猪板油切成小块,等锅烧热了,再将切好的猪板油倒进锅里,加了点水,就盖上锅盖,嘱咐范远桥少添些柴,免得火太大,把油炼坏了。
“远桥哥,我方才想起来一件事,咱们今儿个只顾着回家,倒忘记找那个欠你工钱的人了,后天正好是十八,城里赶大集,咱们去集上一趟,顺便去找这个人拿钱,你看行不?”
范远桥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娘子,咱们就非得要这个钱吗?家里现在的钱,不是足够使唤的了吗?”
“你是不是傻啊?谁还嫌钱少?我不管,反正我给你安排好了,明儿个你去海慧寺,跟圆觉师父说你二十那日再去画壁画,后日再跟着我去城里要钱,就这么说定了,你可别再胡咧咧了。”
范远桥张了张嘴,瞅见金珠怒容满面,就不敢再说话。
炼好猪油,小玉珠也把家里的东西都擦了一遍,金珠就指挥着范远桥,把昨日买的米面粮油都分门别类地放进缸里和罐子里,归置好。
看看时辰还早,金珠就让范远桥领着小玉珠在家干这些事,她提着猪肘子,悄悄绕去了土地庙。
翠花婶刚从城里走回家。
她今儿个卖鱼挣了二百文钱,因家里的东西差不多都烧光了,就狠狠心,买了些粗布和针线,以及米面,想着好歹混个温饱。
这段日子去采石场打个零工,再把自家菜园子里的菜拿出去卖,等秋天花生收了,手头上就有钱了。
到时候再买些小麦种子种下去,年底大儿子回家,她和二柱的日子也就看到了希望。
金珠踏进土地庙时,翠花婶正在用小铫子烧水,想着一会儿吃个疙瘩汤。
因昨晚金珠帮二柱解围,翠花婶便不像往常一样挖苦金珠,反倒讪讪笑了两声,问金珠喝不喝水。
“这些碗都是我从我家里捡的,洗洗还能用,你可别嫌弃。”
金珠摆摆手,瞅见二柱正靠着墙边躺着,睡得特别香,便有些羡慕地叹了一口气。
失了心智,不知忧愁,某种程度上还挺好的。
“翠花婶,你不用忙活了,我是来给你送卤好的猪肘子的。”
翠花婶盯着那大肘子,就忍不住咽口水。
她尚有几分理智,想了想,立马就沉下脸:“你为啥给我家送猪肘子?这里头是不是被你下了砒霜?沈金珠,你好狠的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