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珠展开手心,里头躺着一枚小小的铜环。
铜环锃光发亮,想必是主人常常摩挲。
“这是什么东西?”
“是马道婆从招娣的手中拿到的,张家人在忙着和钱家人扯皮,就让招娣光着身子,马道婆看不下去,给招娣盖了件衣裳,发现她紧握着手掌心,抠出来一瞧,是这个东西,她知道事关重大,便悄悄给了我。”
金珠抿了抿唇,没想到那马道婆虽然干些坑蒙拐骗的事情,大事上却不糊涂。
这种人,打不得。
她把铜环收进荷包,用力点头:“远桥哥,以后咱们都留心些,看看谁身上有这样的东西。”
这铜环不像是戒指,倒像是挂什么东西用的。
大田村家境殷实的人也有一些,能用得起铜件不稀奇。
这个人时常摩挲这个东西,可见这个东西是日常用到的,丢了,必定会再补上。
他们只要留心看村里那些家境殷实的男人,身上有没有这个东西,便能知道是谁了。
“那你接下来还要待在钱家吗?”
范远桥脸色黯淡:“钱家用不上我了,我回家吃口饭,就去海慧寺。”
他熬了一晚上,眼下都有乌青了。
金珠忽地有些心疼:“要不,你在家里睡一上午?中午醒了再去。”
“不了,我还是早去早回,老拖来拖去的不好,回来时去县城,看看欠我工钱的师傅还在不在,若是还在,我就直接讨要工钱,若是他不肯给,我再请娘子出山。”
金珠眉头一挑。
哟,范远桥这个懒蛋终于意识到银子的重要性了。
她微微福身行礼,笑道:“那我就祝相公旗开得胜!”
范远桥走后,金珠找出唐杏花的木盆,一只手拎着,丢到了沈秀才家门口。
这里已经不能叫做沈秀才家了,从此以后,这个家,得叫沈老二的家。
金珠还有些伤感,站在门口看了两眼,才转身回家。
路上碰见沈耀祖,姐弟俩就好像陌生人,擦肩而过,彼此一句话都没说。
把个金珠气得要死。
臭小子,到了沈老虎家,就被教坏了。
以后有的他哭呢,等他长大了,发现自家的宅子和地都被二叔占了,金珠就不信这小子会不哭。
她揣着一肚子气回了家,去牛家把小玉珠接回来,姊妹俩坐在院子里做针线。
小玉珠的针线水平还停留在做荷包上,虽然还不会绣花,但她的针脚很齐整,做个荷包纳个鞋底不成问题。
金珠就给她布置了任务,叫她做三个新荷包,做完了,再纳鞋底。
小玉珠干得很认真,一上午功夫,就缝出一个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