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串子直勾勾地盯着金珠看。
双眼从金珠的脸上,慢慢移到了金珠细白的脖颈上,又慢慢往下,定在金珠的胸前。
金珠今日穿了喜姑娘送的衣裳。
葱绿的小袄,水红的裙儿,腰间系着大红的汗巾子,脚上蹬着一双水红的绣花鞋。
就如同夏日开在柳荫底下的小花儿,惹人怜爱。
钱串子越看越心动。
从前很少见到沈家的大姑娘,偶然见着,也没仔细看,匆匆一打照面就过去了。
今日这么一瞧,这丫头生得还挺水灵。
可惜了,跟了个赖子。
他在打量金珠,金珠也在打量他。
臭不要脸的老登,长了一双眼睛,就知道盯着姑娘看。
早晚有一天,要把他的眼睛戳瞎!
最好明日别叫她遇见这个老登,不然,遇见这老登一次就打一次。
念头一起,金珠都忍不住想笑。
先前还发愁,要用什么理由连打钱串子三天,现在这理由不就有了?
“大伯,没啥事我先走啦,”金珠冲着钱串子甜兮兮地笑,“哦对了,大伯,跟你说一件事,你赶紧把这菜地里的菜都收拾收拾,最多再过一个月,我就要把菜地收回来了,到时候可别怨我没提前跟你说。”
张大脚活着,金珠可怜张大脚,冲着张大脚的人品,愿意把菜地出让到今年年底。
张大脚死了,金珠没立马收回菜地,那都算她有良心。
她才不肯把菜地给钱家这一家子没良心的种呢。
马上就是傍晚了,日头不像正午时分那么毒辣。
钱串子却觉得嗓子眼干得直冒火。
他一直盯着水灵灵的金珠背影,直到金珠拖着大扫帚绕到了范家破院子前头,钱串子才收回目光,朝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小骚娘儿们!还冲老子笑呢,早晚要把你给办了。”
回到家,小玉珠正坐在灶前,一边烧火,一边纳鞋底。
“大姐,”她欢欢喜喜地把腰间荷包摘下来,递给金珠,“这是我自己的荷包,已经缝好了,你帮我绣个小猫儿呗。”
金珠笑了。
这丫头还挺贪心。
“要绣个小猫儿,可得花功夫,我给你绣个玉簪花,好不好?等冬天给你做过大年的新袄子,我再给你绣个小猫儿滚绣球。”
小玉珠欢喜起来。
她手里的鞋底子是范远桥的尺寸。
姊妹俩夏日的衣裳鞋袜都有了,不用着急做。
过几日一人做一身麻布的,金珠再给自己做两身粗布衣裳。
她不打算绣花儿,就想简单地裁剪一番。
等着冬天再做新袄子穿。
家里只有范远桥,还穿着破衣烂衫,先紧着给他做。
原身的手是很巧的,金珠继承了原身记忆的同时,也继承了原身会的技能。
她拿过小玉珠的荷包,挑了线,一会儿功夫就在荷包上绣了一朵玉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