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宋招与第一次来港城的春月集团。

离开沈未归，他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模样，就连令沈未归爱不释手的柔软发丝，也变得有几分冷硬。

林柏旭的秘书已经候在电梯口迎接，见到林沉和宋招与，穿着职业短裙的女人扬起标准的微笑。

“林总，宋先生，林董在办公室等你们，请跟我来。”

林沉颔首，算是回应。

办公室的门推开，林沉看似不羁步伐轻盈的走了进去。

宋招与慢他一步，跟在其后。

阔气的老板椅里，儒雅隽永的男人与电话里的怒不可遏判若两人，挺拔俊朗的面容经过岁月的沉淀，越品越上乘。

林沉与林虞很好的继承了他优良的美貌基因。

男人在门开的一瞬就抬眸看了过来，锐利与平和奇迹的糅合在一起，被这样的目光紧锁，不会让人觉得在俯视。

“爸，您儿子把阿与带回来了。”

林沉率先讨好开口。

林柏旭半分眼神都没分给林沉，从始至终都打量着宋招与。

宋招与一言不发的与其对视，清冷的眸子里没有半分来自血脉亲缘的波动。

林柏旭站起身，朝宋招与走来，他摘下鼻梁上的金框眼镜，像是在他身上寻找谁的影子。

半晌，林柏旭才叹息道，“头发留长……就不那么像她了。”

反倒是像另一个人。

宋招与面无表情，甚至可以说是淡漠的看着眼前眼眶有些泛红的中年男子，这个他应该称之为外公的男人。

“爸！”林沉皱着眉头喊了声林柏旭。

林虞的事是林柏旭的痛，也是宋招与的痛。

林柏旭眨了眨眼睛，慢条斯理的把手里眼镜戴上，再看向宋招与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儒雅从容。

他拍了拍宋招与的肩，“阿与啊，外公有六七年没见你了吧。”

宋招与看着在追忆的林柏旭点头，“有了。”

春月集团在林虞自杀前就退出海市，林虞死后，林柏旭回去过一次，没有选择带走被宋叔阳还有外室继子包围的宋招与。

“怨恨外公吗？”

林柏旭自然能听出宋招与的淡漠，人生过了大半，年岁越大，越是容易梦见他那个惨淡收场的女儿林虞。

她在梦里指责他，怪他，怨他……也恨他。

林柏旭又何尝不痛恨林虞的一意孤行，把自己逼上绝路？

宋招与平静无波，“不怨也不恨。”

林柏旭如林虞一般，其实并不怎么待见他，但林柏旭是个体面人，即使不喜欢也不会表现得多憎恶，冷漠大抵就是他愿意对宋招与付出的情感了。

不过有一点，林柏旭至少不阻挠林沉疼爱宋招与，宋招与就已经很满意了。

林沉看着离开沈未归后，像被抽离七情六欲毫无烟火味的宋招与，拿捏不准自家老头这突然的忏悔迹象。

“爸，阿与坐了很久的飞机，很累，有什么话让他休息好之后再说也不迟。”

林沉插科打诨的捎上自己，“还有，您的儿子也需要休息休息，睡个好觉。”

林柏旭这才把目光施舍到林沉身上，看向他时，平和的眸子陡然变得冷沉。

“睡个好觉？”

林柏旭轻嗤一声，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份文件扔给林沉。

“我看你是在海市的温柔乡睡昏了头，为了顾时延，什么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