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元祚白眼一翻:“你别管,去码头等着我。”
陆持狐疑:“你玩儿真的?”
陆持初始对机甲还有几分尊敬,但是这家伙搅屎棍一样到处惹祸,把两人玩儿成了全城通缉,那点儿尊敬早变成无语了。
祁元祚认真点头:“快去。”
陆持只得不情愿的钻出草垛,拿上拐棍和豁口的碗,卑躬屈膝畏畏缩缩的去码头。
这是他的伪装。
寒风一吹,陆持猛打了一个喷嚏,想他一个举人,竟也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到了码头后,陆持等了两个时辰,等到了半夜三更,也不见机甲的影子,耐心一点点被消磨,孤身一人的无依感侵袭着他,黑夜里,大脑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
他怎么还不出来?
他会不会不来了?
他们萍水相逢,他凭什么会帮他?
他是不是去偷偷举报他了?
想到这点,陆持如淋冷水,整个人一抖。
安静的黑夜,越发令人不安了。
陆持转身要跑,不能等了,万一机甲是去举报他,那他就死定了!
下一刻冲天火光拦住了他的脚步。
袖子一动,陆持下意识低头,机甲的冷峻的眼神正盯着他,雌雄莫辨的嗓音平静极了
“看什么,快走。”
陆持怔愣,下意识跟在他身后。
连天的大火让整个船帮乱起来。
这个码头停着江南船帮一半的船只,如今全着火了,若是救不回来,损失可太大了!
“救火——!快救火!”
在船帮下饺子似的救火时,一只小船乘着夜色顺江而下。
三更了。
祁元祚从未这么晚睡过。
机甲睡觉,就是祁元祚的意识撤离。
现在这边闹到了三更,皇宫里的祁元祚也熬到了三更,直到成功坐上船,祁元祚才松了心神,在船上盘膝闭目,由陆持掌舵。
陆持好奇极了:“你是怎么做到让所有船都着火的?”
祁元祚心想正常人当然做不到,但这具身体压根不是人啊。
他不答,陆持的脑子止不住想。
这根本不是一个人的人力可为的。
所以有没有可能是一群人……
传闻绣衣使以各种身份行走民间,混迹在百姓中,彼此有独特的联络方式。
陆持心一阵激动。
他果然是绣衣使,如果他是绣衣使,那他就有报仇的机会。
*
吴县
司马徽展开飞鸽传书
——老鼠进入吴县,请贤侄杀之。
司马徽眸中闪过兴味。
陆持的身份不是秘密,但陆持身边的小孩很古怪。
武功高强,男女不辩,身份未知。
怎么看怎么不像普通人。
夜间火烧码头,顺江而下,有预谋有目标,停在吴县,不是偶然。
他们来吴县干什么?
吴县现在伤寒肆虐,开吴县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想想两人在苏州的动静,司马徽有了答案。
他们想把林定尧牵扯其中,让林定尧成为他他们上达天听的梯子。
林定尧是卢大司农卿的女婿,无疑是有这个能力的,但是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这本该只有朝廷官员才知晓的消息,两个平民百姓怎么知道的?
司马徽决定与他们玩玩儿,看看两人背后之人目的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