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整个花园里都安静了下来，父子俩面对面地站着，有什么东西仿佛被打破了，和平的假象消失，那层粉饰的面纱终究要被揭开。

江明升僵硬了许久，艰涩地说道：“你都……知道了。”

江智深卸下一口气，捏了捏疼痛的额头，原地来回走过几步，终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怒道：“那女的跟我差不多大，你都可以当她爸了，你到底怎么想的？”

江明升抬起手：“嘘，你不是说小声点。”

江智深一口气没上来，就这么瞪着眼睛看着他。

可能是因为早就知道真相，现在的愤怒远不及那天他在车子里看着亲生父亲抱着两个孩子笑的灿烂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放低了声音：“我们家不幸福吗，你为什么要做这种对不起妈妈的事情？”

提到高璇，江智深也是顿住了，问了一句：“你妈妈，她知道吗？”

江智深沉着声：“知道，我告诉她了，但她现在不在家，你也别想着伤害她。”

江明升下意识地反驳：“我没想过伤害她，我只是……”

只是什么呢，错已经犯了。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没用，再怎么样都不会改变这个家庭和平不下去的事实。

江智深不是来质问他这个的，他记得老舟给他说的话，唯有将对方的公司掌握在他自己手里，才是目前唯一的正事儿。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问：“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我被人差点给弄死，这事儿，你知情吗？”

江明升那一刻完全是懵的，也记不住什么放低了声音的话，惊愕道：“什么弄死？谁要弄死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智深嗤笑一声：“你说呢，我死了，谁得到的好处最多，就是谁弄的。”

江明升沉默了许久，似乎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地回道：“不可能，她不是那种人，她……她性子比较软，她……你是不是弄错了。”

江智深觉得可笑：“我是你养了三十年的儿子，所以我们之间的亲缘关系还比不上一个你认识了几年女人？”

江明升忍不住替她反驳：“你不了解她，没有证据的事情就不要拿出来乱说。”

江智深气笑了：“我真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到底是因为你真的喜欢那个女人，还是因为情人锁。”

知道情人锁的时候，他并不是没有想过将责任都推到那个女人的身上，这样还可以欺骗一下自己，对方身不由己，一切都是因为计谋。

但他如今这个样子，真的很令人失望。

不仅仅是因为情人锁，而是因为他不相信自己。

这是一种非常难以描述的感觉，就像是自己崇拜了多年的人，那个一直视为高山的身影轰然倒塌般，信仰消散的苍白。

江明升的表情更奇怪了：“你知道情人锁？你……”

江智深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是揉了揉额角：“她害我这事儿板上钉钉，证据也在我手里，如果你不信，大可以自己去查，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儿子，这事儿该怎么决断，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想起还在睡的厉辞舟，他又加了一句：“老舟跟我之间的关系，你也看到了。”

这就是妥妥地明着威胁了，想要跟青舟集团搭上线，他是唯一的那条线。

江明升站在原地，神色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