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开房门,竟迎面遇到了在外面等候的温里。
温里的目光快速扫了她一遍,声音暗哑,“你没事吧?是上次摔倒在坑洞里留下的后遗症吗?”
“没有,没有,只是没站稳,不小心崴了一下,然后腿抽筋了。是我反应太夸张了,让大家为我担惊受怕的,谢谢你的关心。我得先下楼了。”
艾薇说完便想离开,她感觉走廊挺冷的,温里却猛地伸手扯住了她胳膊,艾薇惊讶地回头。
“我难道是魔鬼吗?我就这么可怕?你在那么难受的时候,居然还记得躲开我。”温里紧紧地抓着,视线也牢牢胶在她身上。
不算明亮的走廊,温里静静站在那里,高挺的鼻梁犹如阿尔卑斯山的峻峰,今天的阳光微弱,但他所在的位置依然能照到点,光照投下一小片淡淡的阴影,为他深邃的五官更添几分立体感。
柔软蓬松深棕发,在这番动作中中轻轻晃动,不经意间垂落在额头,增添了几分随性。
深邃的眼眸如同深邃夜空里闪烁的繁星,凝视着她。
艾薇有一瞬间的恍惚,眼前的他,和在巷子里那个掐着她脖子、用力将她抵在墙上,眼神冰冷的人,截然不同。
若不是她亲身经历,真的无法把这两个形象联系在一起。
医生房间的门再次被拉开,容答拿着一张纸走了出来,看到两人场景,眼眸逐渐暗了下去。
不过只是短短一瞬,他便恢复了原样,“你也来了啊,你们是在聊天吗?这儿可不是个聊天的好地方,人来人往的,而且我们已经出来很长时间了,得回去了。”
说着,他走了过去,拉开了温里扯住艾薇的手,带着几分懒散的腔调说:“可以回去聊,该走了,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妥已斯夫人可能也已经知道我们来医院了,别让她担心,走吧,走吧。”
温里微眯双眼,缓缓地将手臂收了回去,不善地打量着他,没说话,也拉开了医生的房门,容答的话他是向来不信的,他得自己查证。
容答原本打算拉着艾薇离开,可艾薇却突然回头,目光扫到温里进了医生的房间,便停下了脚步,说道,“温里刚刚进去了医生的房间,他是不舒服么?我们等等他吧。”
刚刚她倒地时,温里是第一个上来帮忙的,而且两个人回去,夫人也会问的。
容答随着她的视线一起望过去,心中好笑,他自然知道妥已斯家族是有专门的医生的,温里即使身体有状况,也不会在这里。
除非是非常非常紧急的情况,现在进入房间,不过是为了核实他的话而已。
此刻倒是积极了,不想着怎么处理皮厄,反倒来核实他的话。
相较于自己,皮厄带给他的麻烦可不少,而且看皮厄那样子,以后估计也少不了。
容答咬了咬牙,“好啊,等等他吧,说不定他体弱多病的,外面很冷,可能让他受到了风寒。”
说着他垂眸视线放在了她刚刚被温里碰过的地方,突然轻轻拍了拍,“这里是碰上脱落的墙面了么,怎么有些灰尘,要不去车上等吧,走廊挺冷的。”
他将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车里和房间里都不冷,但走廊似乎有些阴冷。
艾薇点头,看了看手臂,没发现哪里有灰尘,可能是被拍掉了,“这里墙面很干净,可能不知道碰到哪里了吧。”
说着将外套递还给他,“你能帮助我去看医生,已经很感谢了,而且你穿的也很少。”
容答拒绝,重新将衣服穿在她身上,拉住她胳膊离开,“一会就到车上了,我还好,不要再给我了,你要是不舒服,莱诺可不会放过我。”
艾薇这次没有再挣脱,要是两人继续这样你推我让的,怕是得一直在这寒冷的走廊里站着了。
不过听着他的话,她觉得十分有趣,“你还会怕我哥哥么?你可嚣张得很。”
“我哪里嚣张了?艾薇?康耶而,你才嚣张好吧。”
艾薇才不信,“从小到大,别人给我最多的话就是我很乖巧。”
“但是你实际可非常有自己的想法。”
说话间,两人已坐在车上,她将衣服还给了他,容答接起,便等着温里出来,等待间容答离开车不知道去了哪里,艾薇开始盘点自己杂乱的思绪。
首先可以确定,自己起初应该的确是带着的记忆而来的人间的,而且这记忆还是后世的记忆。
从婴儿时期便有,只是那记忆仅仅存续了片刻,便如泡沫般消散了大半,后来,当她触碰到那个鲁班锁时,又猛地涌上脑海。
可惜这次清晰的回忆并未持续太久,有开始记忆的她,只来得及匆匆记录下一些文字,便再次如轻烟般散去。
不过,即便什么都忘记了,在她的潜意识深处,却始终在暗里提醒家人,不要前往波兰。
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不过既然知道有记忆的她不让去,那就肯定是有很重要的原因了。
如果她再次抚摸一下白瓷,会再次想起其他的么?艾薇沉思着,现在知道的也太少了。
她梳理了一通,好像只明白了,笔记本里那一堆标点符号的意思。
那5岁的她,最后写的那串数字又是什么意思?
思考见,不知何时,容答回来了,视线一直隐隐落在她身上,见她似乎陷入了凝思中,突然开口,“是在想温里么?他应该没事,不用担心。”
艾薇被打断,抬眸,落入他眼睛中,直直对视了会,摇头,问了一个驴头不对马嘴的话,“你相信前世今生么?”
“不是很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