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求学无门到终获许可,从教材殊异到趋于统一,从女性被拒之门外到她们昂首踏入。
两人四目相对,激动的心情久久没有平复,而后方某一角落也传来了,同样的嗓音,同样的欢呼。
两人嘻嘻哈哈笑着,怀着兴奋的心情逛完了学校的每个角落,回到宿舍,宿舍只有一个人在,是那个波兰女孩。
她有着像瀑布一样的金发,整个人显得很娇俏,但似乎并不擅与人交流,她们进来,她立刻站了起来,
羞涩的笑了笑,“您好,索非亚?马尔戈扎塔,很高兴见面,希望我们能一起度过愉快的时光。”
“您好。”她们互相进行了自我介绍。
艾薇与她搭话,“您是从波兰来的么?就您自己么?”
“是的。”
“您可真厉害啊。”艾薇不由感叹,能一个人跑这么远。
“我很胆小的,我觉得这应该是我人生中最勇敢的一次了。”索非亚抓了抓头发,笑了笑,神情依然局促。
“您的法语真好。”
“谢谢。”
又聊了几句,似乎是感觉她们并没有恶意,索非亚眉目已经舒展很多了,轻叹口气,“我原来还很怕,大家会不好相处呢,要是那样可太头疼了。”
刚说完,她立刻感觉不对,小心地抬眸看了看,连忙为自己解释,“我不是说法国人怎样,我只是不会说话。”
”没事的,亲爱的,我们明白的。”妮娜搭住了她的肩膀,扯出大大的笑容。
艾薇附和,“是的呢,我们也很怕会遇上不讲理的人。”
索非亚笑了笑,几人也是慢慢熟悉了起来。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直到几日后,李森堂面色凝重地来道别,“很抱歉,之前您受伤没有来看望,当时和将军正在训练,总算抽出时间,没想到就是分别了。”
艾薇一下子愣在了原地,”您要走了么?什么时候?”
“一个星期后。”
从他的口中得知,9.18日关东军蓄意炸毁沈阳柳条湖附近的南满铁路路轨,并栽赃嫁祸。国民党政府采取不抵抗政策,致使日军占领了沈阳。
长久没见的李森堂面容更坚毅了,他得回去了,“这像是一个开端,迟早会爆发全面战争的。”而且也得将占领的地方夺回去。
“全面战争。”她喃喃着,“七七事变,1937年全面战争爆发。”
“您在说什么?”李森堂震惊地望着她。
艾薇惊醒,抬头,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刚刚他提起了,下意识地说出口了。
李森堂皱眉,如果没听错的话,她刚刚说全面战争37年,现在是1931年,还有6年。
艾薇被惊醒,回过神来了,突然扔下一句,“您稍微等下。”就往楼上狂奔。
半晌,她气喘吁吁下楼,递给了他一个袋子。
李森堂疑惑接过,打开里面却是一整袋的金币,他震惊了,“您……”
艾薇摆摆手,眉皱的紧紧的,大脑不停地运转。
今年通货膨胀依然没有改善,银行破产,物价持续上涨,害怕发生德国那种情况,货币疯狂贬值,她和哥哥早早就把货币换成了金子。
“如果能帮上忙那就再好不过了。”她一直想着要不去找叔叔购买武器,可是对武器不懂,而且武器非常昂贵,而且美国实行孤立主义,买也买不了多少。”
德国也可以购买,可是他们两国的身份,怕就算购买,也收获不到好的。听说还有一个叫苏联的国家崛起了,倒也可以从他们那里,可是并不了解。
而且发生战争,购买并不能解决问题,最好能自己做,哪怕不是那么厉害的。
所以她看着李森堂,“重点得解决炼钢的技术,最好要有规模的生产线,技术备份,不行就请几个专业人士回去,重金总能打动部分人。对国内现有的产品进行升级推广。”
这是她旁敲侧击地询问过将军叔叔,总结的回答。
李森堂笑了笑,他也眼馋防空炮,大口径重炮,但是太昂贵了。
他们国内的路况连汽车都难走更别说重型火炮了,而且依靠购买,根本就不可能长久,更何况他们也没钱。
所以他和妥已斯将军相处的时间,将重心放在了和她的回答差不多,还有子弹方面。
他已经实验出来了,但是没有相同的车床,钻床,冲压机器,和材料。
不过,拿着那沉甸甸的袋子,他还是很疑惑,“您为什么要给我金钱?还是这么多的金钱。”
“我听说过您的故事,给您能发挥最大的作用,放我这里也是攒着,没有办法救人,也没有办法生出新的金钱。而且我觉得您会赢得,就当作我在投资吧。”
现在国内还是有些乱的,其实这一大笔钱放在家里,她也一直不放心。
李森堂不语,良久问道,“那您呢?您给我您的钱,您以后怎么办呢?”
“我?”
李森堂发现她的眼睛总算是有了方向,声音却很飘渺,似在喃喃自语,“您别担心,我之前因为意外上舞台表演过,有一些人请我去给女士们展示衣装,报酬并不低。”
说完,她低头看着路面石子,很想说,能不能去帮下那个,写下笔记前世自己的家人,可是她连前世自己是谁都不记得。而且根据笔记所记载的内容,全部的人都会经历很可怕的事情。
“您们会赢的。”她眼睛不自觉泪光闪过。
李森堂愣了愣,“谢谢。”
“现在的位置是我的地址,信件寄到这里我会收到的,一定要给我写信。”她强调着,这样后期如果再有药品或者其他什么的,她也会知道寄到哪个位置能被收到。
“谢谢您,女士。”
李森堂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鞠躬转身,艾薇凝视着他离去的身影,心里也一样五味杂陈。
同时间,容答也正在询问父亲,“我们国家似乎换政党了。”
“是的,为首的是一个奥地利人,以前是学美术的,在战场上很拼命,获得了很多功劳。说来还挺奇怪荒谬的,听说最开始是派他去那个党派了解情况,结果他做成了党魁。”
容答跟着父亲在庄园散步,听父亲继续说道,“那人演讲非常出色,激情澎湃,极能煽动民众的情绪,让人不自觉跟着他的思想走。兰达那一家已经加入他的党派了。”
“难得兰达一家这么快站队,我们这边其他人怎么看待?”
“他的扩张,发债,给予土地补贴的理念,都正对那些人的想法,我们很多人支持他。”
父亲叹息,其实他对那些贵族们垄断土地军政,一直是持有不同的看法,不过他的身份却和他们无二样,种种想法,做法倒是显得很异样。
“是么?”
“估计不久大选,他会是总理。”父亲严肃盯着他,“你也该回来在军队任职了,你在法国干什么呢?让你陪着道里希去,他回来了,你倒是在那里停住了。”
“再给我一段时间吧,您知道么?埃德加?菲茨罗伊也在法国留学,还有一个低调的苏联人,我觉得他以后可能也不是普通人。我很想去看看他们的思路。”
“埃德加?菲茨罗伊?他会去法国?”
“是啊,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学的还是化学,一个政界的人在异国学化学,真是奇怪。”
父亲沉思着,“去吧,但是这次你不能再待那么久了。”
容答手紧了紧,“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