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点了点盛临乐额头,好气道:“我看你就是想淘气,炭灰落在床上还能睡吗?不能拿那个来玩。”
“呃……”盛临乐犹犹豫豫地说:“那是不是也不能给我刮点……锅底灰?”
“当然不行,那多脏啊。”将军夫人拒绝地更快,自己这女儿怎么想法都千奇百怪的,哪有人拿锅底灰来画画的,“是不是嫌毛笔不趁手?平时让你练字你不练,这会儿嫌毛笔不好用了?”
“娘让人给你取几支鹅毛怎么样?娘那正好新制了几支。”
鹅毛笔?
她怎么没想到还有这好玩意儿,这比木炭还有锅底灰好啊,盛临乐笑着点头:“那就用鹅毛,谢谢娘。”
漠城人爱吃鹅,也爱养鹅,大鹅不仅凶悍能看家,而且寿命也长,这里家家户户几乎都养大鹅。
鹅毛笔也是将军夫人偶然见这边家里下人在用,才知道禽类羽毛也可以当笔使。
送纸笔来的下人没有进屋,而是在外面把东西交给了云砚。
云砚将纸摊开放到矮桌上,又用镇纸压住两端,将刚磨好的墨放好,盛临乐下意识有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云砚愣了愣,笑道:“姑娘不必道谢,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因夫人离开前吩咐要注意提醒姑娘不要用眼太长,画一画就适当休息,云砚就把绣活儿拿进了内间,端坐在小凳上穿针引线。
盛临乐一手执鹅毛笔,一手撑着下巴思考。
漫画定义广泛,最初的漫画形式就是由单张图画配以文字,国内最具代表性的就是丰x恺老先生的作品了。既然不拘于篇幅,也就是说她画一张只要别人能喜欢也算。
想想好似也不太难啊。
拿惯了数位笔,捏着细细的鹅毛笔不太适应,盛临乐构思好画面和内容,先没有着急起笔,而是捏着鹅毛笔先练习运笔画线条。
先横着排线,又反过来竖着排一遍,线条由粗到细,又由细到粗地反复练习,时不时借用云砚的剪刀修剪笔尖。
练习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云砚都起身洗了四次剪刀,她要剪绣线,盛临乐一修笔尖就沾上墨汁。
盛临乐终于换了一张纸,准备正是开画了。
云砚小心捡起那张被盛临乐扔在地,画满密密麻麻线条的宣纸,盛临乐见她待墨汁干透还要收起来,不明所以:“直接扔了不就好了?”
云砚道:“姑娘不要这纸了,可否赏给奴婢?奴婢屋里窗户纸前几日被风刮破了个洞,正愁没东西糊窗户。”
“那都画得乱七八糟了,给你一张新的。”盛临乐大方地抽了一张新的给云砚,纸上都有墨了,糊在窗户上多难看啊。
云砚没接,微笑着说:“知道姑娘大方,奴婢谢过姑娘了,但这张废纸已经足够了,糊窗户而已,哪里能浪费好纸。”
看她把纸卷成桶状放到一边,盛临乐也不强求,捏起鹅毛笔沾墨,又轻沾了一点水,试了一下墨色深浅,起笔,淡淡的墨迹在纸上勾勒出轮廓。
云砚站到床边,歪着头看盛临乐勾线。
盛临乐画得简单,寥寥几笔勾画出一个Q版大头娃娃。云砚细看大头娃娃夸张的眉眼表情,越看越熟悉,看到最后,不由得瞪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