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宋先生在花园?”盛临乐把笔撂下。
画已经画得差不多了,还有几处描一描线即可。云砚摸了摸盛临乐怀里的汤婆子,都凉透了,轻声抱怨说:“姑娘,你又不喊人来换汤婆子,抱着冷冰冰的汤婆子你也不嫌凉。”
盛临乐吐舌,任由云砚把汤婆子拿走,起身活动活动坐僵了的四肢,真想念现代的人体工学椅,这古代硬邦邦的椅子硌得骨头疼。
云砚将汤婆子里的凉水倒到窗下的花盆里,花盆没种植物,插了一节将军夫人院子折来的腊梅枝,浇了几次水还开了几个花苞。
“花园那边是云梅在看着?”盛临乐一边原地小跑活动身子,一边问。
云砚说:“是,云梅和林白都在那边,今天将军带了好多人去花园,听阿尧哥哥说都是咱家将军交好的同僚。”
阿尧是盛将军的亲随,盛临乐把他当做将军爹的秘书,之前她将军爹爹赏大夫的金裸子不知道还钱给阿尧没有……一不小心思想就走偏,盛临乐回神赶忙问:“那些人都是来看我画儿的?”
云砚点头,好笑地说:“是,都是来看姑娘的画儿的,那些大人还问画儿能不能卖给他们,因这事,夫人才特意让我回来问问姑娘。”
盛临乐搓了搓手,不知道这些大人能出多少钱,当即说:“卖啊,怎么不卖,不过得让我把画展办完,李虎他们四个人选好的也要剔出来,剩下的才能卖给他们。”
重新给汤婆子里面灌上热水,云砚摸着有些烫手,套了个布兜子才拿给盛临乐。
云砚就要回去回话,盛临乐让她等等,顺便把今天这幅画拿去给宋言浅。
等了约莫一盏茶不到,盛临乐描完最后几笔,找出让将军娘找人刻的小印盖在角落。
印上的字是盛临乐设计的胖乎乎的广告字体,她写不出来飘逸秀美的书法字,但是画个可爱的小设计还是在行。
“临乐”二字落在画上,更给这幅对镜贴胡子图添了一丝凑趣儿。
云砚捧着画又返回花园,还没走到夫人身前,那几位副将大人就七嘴八舌询问,照着盛临乐的话回了几位大人,副将大人们才喜笑颜开满意散开。
张副将注意到云砚手里捧的画,问:“这又是你家三姑娘画的?”
云砚回答:“回大人,是的,这是姑娘给宋先生画的,姑娘也是刚画完。”
“给老宋画的?”张副将好奇,扬声对宋言浅说,“老宋,让我们看看三姑娘画了什么给你。”
说完就打开了画纸,副将们凑近画细看,倏然,副将们一个个抚掌大笑,张副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老宋啊老宋,没想到你还有被垂髫小儿调侃的一天。”
盛将军笑道:“你不会真对着镜子贴假胡子了吧?”
在场八九个副将,除了年纪稍大的张副将有一脸络腮胡,其余的都没留胡须的习惯,宋言浅是他们当中年纪最小的一个,也是特立独行非要留长须的那个。
之前被阿清剪了胡子被大家打趣一番,今日没想到又被盛临乐一幅画反复鞭尸。
宋言浅抱着女儿走过来,看了画也忍不住笑起来,阿清一眼认出画里的人,对着画晃着身体咯咯笑:“爹,爹爹贴胡子。”
“我没胡子到底谁害的。”宋言浅曲指敲了敲阿清的额头,语气无奈。
“是阿清害哒!”阿清抱着宋言浅的脖子,拍拍胸脯,声音洪亮地回答。
宋言浅:女儿,你也不必如此骄傲。
众人又是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