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认识我爹吗?他……他可还活着?可还活在人世?”秦丁香语气急促,上前要去抓护卫的手,像是快要溺死的人终于找到一块浮木。
护卫反应快,往后缩了一下,连衣袖都没叫秦丁香碰到,“男女授受不亲,你虽是个小丫头,也不要与男子拉拉扯扯。”
秦丁香终于得到一点亲爹的消息,心中充满了激动和喜悦,连连致歉,又急切开口询问,“叔叔,你真的认识我爹秦二狗吗?”
护卫微微颔首,“如果你说的是陇州文县小苍溪的秦二狗的话,他如今还活着。”
秦丁香眼眶瞬时通红,两行清泪夺眶而出,嘴唇不住哆嗦,“活着,还活着,我爹还活着……”
秦丁香猛地转过身,再也压抑不住哭腔,大声道,“娘,你听见了吗,爹还活着啊——”
靠近马厩那屋寂静无声,连同屋里嬉笑的护卫们都静了下来。
护卫们端茶抱碗,堵在门口往外看热闹,窸窸窣窣交头接耳:“怎么了?那小丫头爹还活着哭那么大声作甚?”
盛临乐眨了眨眼,与护卫对视一眼。
过了一会儿,秦丁香的哭声渐渐弱下去,屋里才终于传出了女子沙哑而虚弱的声音,“丁香,问到了消息就回来吧,外面冷,别着凉了。”
秦丁香抽噎着拢了拢那件褙子,“好,我马上就回去。”
转头又对护卫跪下磕了个头,“叔叔,你同我爹相熟的话,你能告诉我他如今在哪儿吗?”
看热闹的护卫们齐齐“嚯”了一声,“这头磕得实诚。”
护卫神色尴尬地横了一眼同伴,忙不迭扶起秦丁香,“我与秦二狗并不熟,只是机缘巧合……唉,你爹他在战场上受了伤,你们母女去找他也无用,他如今怕也是供养不起你们。”
秦丁香默默起身,拍了拍膝盖的灰,摇头道,“我和娘不需他供养,只要找到他就行,还请叔叔告诉我爹在哪儿吧。”
护卫哑然,道:“他在漠城的慈安堂。”
盛临乐心一沉,还留在慈安堂的伤兵无非就是瘫了,这对母女一瞎一瘸赶着过去,以后的日子估计只会比现在更艰难。
盛临乐于心不忍,张了张口,又咽下想要说出口的话。
秦丁香没注意到盛临乐的神色,向护卫再次道谢,脚步轻快地跑回屋里。
护卫刚叹了一声“可怜”,就被涌出来的同伴揽住脖子追问,“那丫头的爹怎么回事?怎么找爹还找到你头上来了?”
护卫只得说出自己认得秦二狗的经过。
也没什么惊心动魄的故事,就是有一次他跟着盛将军出门时,在街上捡了个乞丐,那乞丐便是秦二狗,因秦二狗的残疾是上阵杀敌所致,盛将军便做主安排他住进了慈安堂。
盛临乐听着这故事耳熟,好像是之前大嫂说的有个伤兵不愿接受盛家救济,想要自谋生路失败就沦为了乞丐。
“这秦二狗的名讳好像也不甚出名啊,咱们将军怎么认出他的?”
“难不成将军记得营里每个人的样貌?”
“从未听闻将军有这样的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