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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林大管事春风得意,今日连头发丝都打理得一丝不苟。
徐大管事不禁朝他一看又看,疑诧道,“天上掉钱啦?值得你这么高兴?”
林大管事鼻孔里哼出一声,抖抖眉毛,语气里带了三分得意:“确实掉钱了,不过我高兴不是这个。”
“而是三姑娘从江渝回来了。”
出联名款服饰的生意一炮而红,林大管事将可定制尉迟明便服和软甲的消息放出去后,他手里那两家成衣铺每日客似云来,店里伙计迎来送往,累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林大管事激动拍桌,“你叫我去梨园请角儿还真管用,那几位穿上尉迟明的衣裳,往我那成衣铺门口一站,再摆几个姿势,啧啧啧,连衙役路过见了都走不动道!”
徐大管事慢悠悠喝了口茶,老神在在道:“我说你就是有时太迂腐,早叫你找些漂亮俊秀的娘子、郎君,换上店里衣裳去街上逛几圈,你偏觉得有伤风化不肯,这回尝到甜头了?”
林大管事下意识答了一句:“尝到了。”
说完又正色说:“你之前明明提的是找妓子,那就是有伤风化,别以为我不知你当时是想坑我。”
徐大管事噎了下,嘴硬道:“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说说,你现在单是收定金就入账多少了?”
林大管事用手比了了个六,才区区三天,光是定金都收了六百多两,林大管事他能不得意吗?
他现在就想将账本、订单全都怼到盛临乐眼前,好好显摆显摆这段时间的‘功绩’。
徐大管事啧啧不屑,酸道,“若不是三姑娘提点你,你如今能有这些出息?”
“哈哈哈,这里面也有你一份功劳,我到时也在三姑娘和夫人提提你,今日这顿我请客了。”
林大管事笑得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他就是爱看徐大管事这酸里酸气的模样,比喝了佳酿还舒坦。
徐大管事翻了个白眼,也不客气,招来小二再上一壶酒。
酒罢饭足,林大管事找了个脚夫,送喝得不省人事的徐大管事回家,自己则去桥头吹吹风,散酒气。
望着粼粼波光的河面,林大管事这一刻仿佛与文人书生感同身受,终于体会到他们为何对着一株草,一朵花都能吟诗诵曲。
此刻,他心中也倏然涌起一股蓬勃诗兴,桥边的石雕,桥下的堤柳,好似全都变成了一个个文字在眼前不断跳动,只待他张口诵出!
林大管事闭了闭眼,长舒出一口气,嘴唇轻启:“啊——”
“阿嚏!”
“阿嚏!”
诗没诵出来,却是连打了两个打喷嚏。
旁边路过的挑夫好心关切:“桥上风大,先生还是莫要在此吹风了,小心着凉。”
林大管事掩面羞愧,灰溜溜从桥上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