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脸不红心不跳,一只手勾着垂落在身前的发丝,“话本子上说的,搂肩交颈、揾脸接唇,无所不至……悬哥哥,你读的都是圣贤书,不像阿梨,旁学杂收。这其中玄妙哥哥不懂,自属正常。”
陆悬看着她,眸色凌厉,似在审视她的话是真是假。
叩叩——
突然,书架那处响起叩击声,因这短窄的密道作用,声音非但没有削弱,反倒清晰可辨。
姜梨舔了下唇,“悬哥哥,下次咱们再继续……”
说完在陆悬逐渐阴沉的脸色中,往书架边走去,快进去的时候,忽地脚步一顿,“对了悬哥哥,你说那两间茶庄是阿梨的呢,那红契……”
陆悬收回视线,半晌,道:“少不了你的。”
“悬哥哥真好~”姜梨粲然一笑,走进秘道。
笔耕双手攥拳,紧张地站在门前,正犹豫着要不要再次敲门的时候,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查她在建阳的过往,事无巨细。”陆悬大步跨出,没什么表情地吩咐。
笔耕连忙躬身应下,起身后忍不住咧嘴:他家大人总算发现这姜姑娘是个祸害了,查她,狠狠的查,一定把她查个底儿朝天!
回到陆家的时候天色尚早。
一下马车,陆悬的目光先是往左一顿,而后才看向候在大门边的管事,“齐王来了?”
“是。”管事点头,紧接道:“老太爷说了,让您一会儿过去一趟。”
陆悬瞥了眼石阶下玄黑的马车,缓步走进宅院。
陆家四老爷的尸体还没迎回来,前院的灵堂暂且还设着在,四夫人日日在堂下哀泣,眼看着年节将至,府里上下却一片寂静。
要不要操办,怎么操办谁也不敢先提。
“祖父怎么说?”穿过游廊,陆悬问。
管事是个极敏锐的人,立马便觉出陆悬问话的意思,回道:“老太爷今日说了话,吉凶异道,不得相干。”
陆悬略一沉吟,便知这是祖父做给皇上看的。
陆家死了一个人,建阳死了四百多人,两相一比,陆家若还因为这桩事年都不过了,说明心里还存着极大的怨。
只怕届时皇上心里也会想,四百多条命赔不了你陆家一条?陆家人的命就这么金贵?
至于幕后真凶到底是谁,皇上或许心里有计较,却明显并不在意。
他想要的不过是茶改之事顺利进行,收上来的银子,能让他的皇陵如期建成。
“那就正常办。”陆悬交代。
管事躬身应下,“是。”
东篱堂。
齐王走出院门,恰与陆悬迎面相碰。
“陆悬,回京都有些日子,咱们还没有正式聚过,哪日得空,我设宴,你来我府上喝一杯如何?”齐王略显锋利的下颌扬起,笑道。
“殿下盛情,却之不恭。”
齐王双手一击,大笑,“言简意赅,爽快!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陆悬神色淡淡,辨不出情绪。
齐王忽地凑近,带着些许揶揄的意味,“我家侧妃说,她妹妹那日在陆家看到你,回去之后茶饭不思了好几日。陆悬,你这桃花可是遍地开啊……”
“天冷,想来她是身体不适。”陆悬唇角牵出一个浅的不能再浅的弧度。
“……”
“不解风情,你啊,真是太不解风情了……”齐王失笑,伸手轻拍对方肩膀,“我先走一步,改日再聚。”
“殿下慢走。”陆悬侧身,略一欠首,抬头间眸色沉沉,见不到底的样子。
进到书房,就见陆修元正站在书架旁找书,旁边小厮手里已然捧着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