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清一府中的管家——黎尘丹害怕被人找到沈瑶,就把沈瑶接到自己朋友家里居住。
谁想到,此刻却落入朝廷的手中。
“穆姑娘,这事不怪你,只能怪我没把母亲照顾好。你把我从天牢里救出来,便是袁某的再生之恩了。”
袁清一转过头,又对身边的亲兵说道:“快把傅将军找来。”
“是。”
过了一会,傅星峰走了进来。
“义兄,你找我?”
“你先坐。”
“好。”
袁清一环视三人一圈,便站起来叹道:“袁某这一生纵横四海,也算是不枉此生。尤其是最后一段路,还能和你们携手同行,更是觉得三生有幸。”
傅星峰一听,大为吃惊,劝道:“义兄不必泄气。如今我们虽然被困。但只要坚持下去,说不定会有变数,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袁清一摇摇头,说道:“我母亲如今落入敌手,我不得不单骑赴约。今后的路就靠你们去闯了。”
“义母,她,她怎么啦?”
刘志天默不作声,将两封信递过去。
傅星峰一看,顿时面如土色。
“就算是沈夫人落入敌手,袁将军,你也不应单身去敌营。料想,他们也不会将沈夫人怎么样。”
“青烟,说的是,应该以大局为重。”
“义兄,倘若真要去,就让我替你们去。”
“你们不要多劝,我意已决。”
袁清一转身过去,望着头上牌匾的“替天行道”四个字出神片刻,说道:“我身为朝廷命官,被迫起事,已是不忠。母亲在敌营,若置之不理,那是不孝。
几次交锋,败于敌手,又是无能。再拖累你们,便是不义。情势至此,我再苦苦坚持,更是不智。我袁清一已是不忠、无能,岂能再做一个不孝、不义、不智之徒。
我离开泾阳之刻起,你们就准备突围吧。将来若有机会,再徐徐图之。若没有机会,你们就逃到蛮地去吧。”
“义兄!”
“袁将军!”
袁清一摆了摆手,不再说话,从后堂门走了出去。
屋里,傅星峰、刘志天、穆青烟三人相视,都是满脸苦涩,偏偏又无可奈何。
8月13日的戌时,泾阳城的大门打开了。
有一骑从里面冲出来,上面坐着的正是袁清一。
他不停地扬鞭,让马跑得很快,不到十分钟就来到了敌营。
一路上,敌方军士移开拒马,打开营门,让袁清一进来。
快接近军营大帐时,早已等候多时的木叶远远摇手,示意他停下马。
“袁先生,麻烦下马喝杯茶。”
袁清一点点头,顺手将缰绳随意交给一名敌营军士,便随木叶走入一个小营帐。
里面正放着一杯茶。袁清一也不多说,上去就将茶水饮尽。
“袁某一个求死之人,也值得在茶中放七仙花香?”
木叶悠悠地说道:“我听闻困兽的最后一博,更是骇人。首相地位尊贵,我当下属的,总是要考虑周全一些才好。”
袁清一冷冷一笑,不想和他多废话。
“茶,我已喝了。我娘呢?”
“袁先生莫要着急。撒克逊首相说了,先和你谈谈,再让你们母子相认。”
“他人呢?”
“莫急,莫急,袁先生先坐一会,消消气。”
不论袁清一问什么,木叶总是笑嘻嘻的。
他长得就有点慈眉善目。这一笑,有几分像庙里的佛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