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问道。

贾东旭正是秦淮茹的丈夫，身材清瘦但面容还算清秀。

或许是长期营养不足的缘故，他的脸色有些青白且形销骨立。

平时沉默寡言的他在群体聊天中大多以倾听为主。

这种人，心思都藏在心底，不轻易吐露。

贾东旭的妈妈贾张氏形容他，连打八闷棍都不会冒出个屁来。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贾东旭愣了片刻，思索片刻后缓缓回应：

“我也不太清楚。”

“白天我要上班，最近工厂忙得不可开交，有些疲惫，下班后没多留意。”

“改天我去问问我妈和淮茹。”

大家看着他发青发白的脸色，无人作声。

唯有那个心直口快的人冒了一句：

“东旭哥，你脸色不太对劲啊，这不是因为累的吧？该不会是病了吧？”

立即有人戳了一下他的胳膊以示提醒。

大家都心里有数。

贾东旭，那是因为累？

显然是被他那老母亲——贾张氏，饿出来的。

话音刚落，在厂里共事又跟贾东旭人缘不错的众人顿感些许尴尬。

场面上气氛陡然沉寂。

于是，有人迅速把话题转向江波。

“江波会不会在外边捅娄子，给警察扣走了？”

“不至于！”

闫埠贵大爷踱步而来，“我今早还见着他呢。”

“他说打算去山里碰碰运气。”

一语既出，群情哗然，像听到什么滑稽的话般哄笑不已。

“也就他能想得出这般愚蠢的点子。”

“就是，凭他就想找山里的野物，怎么可能？”

“前几天我父亲从山里回来，柳树枝丫被人拔了个精光。”

“家门口不是有片空地，长不少白花蛇草吗？现在去看看，连毛都不剩一根。”

“捕猎？他真敢瞎想。”

一个突然拍了下脑门儿：“哎，说起来还真有一事儿！前两天碰到这小子，张嘴找我借粮食，我没理会他。”

“他自己说自己都饿到前胸贴后背了，说要是我不借他粮食，他就进山抓鱼去补。”

“我还以为他在跟我闹，就没搭理。”

另一个人仿佛突然想到什么事：

“哦，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

“我记得好像看到他一身湿透从外面回来，像水泡过的。”

“肯定掉河里了。”

“手上也没拿什么东西，肯定没抓着鱼。”

说这话的人讪讪地笑了声，“当时我就想起，该让老太太去看一下他是不是怎么样。”

“不过这阵子工作繁忙，就忘了。”

“刚才三爷提到见他又出门了，应该没问题。”

“好在没事就好。”

听他俩这么说，大家心里也明白，

这小子江波真是悬了命！

饿肚子还跑去山里，还在河里泡凉透心。

在这个天气条件下，冻不死都算是侥幸，他还敢出去胡整。

“这样折腾下去，身体受不了。”

“说得没错，这样折腾自己会玩儿完。”

“要真在外面有个意外，我们大院儿可没有责任。”

“对啊，谁都知道，现在这季节，根本不可能有山货野味儿的。

这都是自作聪明。”

……

“我看不一定哟……”

娄晓娥端出土簸箕倒进垃圾桶，嘀咕道。

刚刚她还在屋里清扫，便听到了这群人的交谈声。

在这家四合院里，大多数姑娘媳妇都有些羞怯，因此在人群里不太敢高声说话。

然而娄晓娥却没有这些顾忌。

她的性格爽朗坦率，加之特殊的成长环境使她更显得大方无畏、单纯直率。

只要是心里想的，她便直言不讳。

娄晓娥瞥了瞥三大爷闫埠贵：

“听说上午江波还逮到了两只大老鼠，似乎跟三大爷换了粮食呢。”

“这耗子挺肥的，对吧，三大爷？”

阎埠贵的脸上略显窘迫，听着娄晓娥的话，他真心后悔出来加入这场热闹的讨论。

那年代的人普遍受教育程度较低，但闫埠贵一直自视甚高，觉得自己是文化人。

私下吃了老鼠肉，他非但不嫌弃，还因为仅用三斤粗粮便换来了两只大鼠而洋洋得意。

但他可不愿意让四合院里的邻居知道这件事，在他看来这样会丢了知识分子的脸面。

一阵尴尬的笑过后，闫埠贵说道：

“嗯，是有那么回事儿。”

“你三大妈的堂弟家最近喜得贵子，那个新妈妈需要多补充营养。”

“你三大妈心善又念叨着要给她们弄点肉，恰好上午江波正好逮到这两只大耗子，我顺手就帮三大妈给她亲戚带过来。”

众人听到这，心里不免暗暗发笑，却未当面道破。

有人调侃：

“嘿呀，我说三大爷，您家里亲戚生了孩子竟然让您给弄了耗子肉来！”

“就是呀，万一孩子他妈吃出了毛病，生个尖嘴猴腮的小孩，人家来找您算账咋整！”

大家哄然大笑，闫埠贵则略显尴尬。

“这也是因为你三大妈……”

院子里一片欢闹，贾东旭却没有跟着大家一起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