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乐帝闻言,带着剔骨寒意的眼神再一次刮了下来。
他看样子真的非常在意这一个子嗣,以很强的威压再次将泽金审视了个遍,却迟迟不肯点头。
此时的空气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还是幼崽主动打破了僵持的局面。
崽主动拉了拉爸爸的袖子,指了指泽金。
本意是朝着他爹告状,这就是刚才偷偷看他还不承认的人。
但是重乐帝却以为幼崽需要一个玩伴,他以不甚在意的口吻问崽:
“喜欢这个质子?崽崽若是喜欢这种模样的,孤也可以找人专门调教一批出来,比这个更加乖顺听话,不会违背你的任何意愿。”
幼崽使劲摇头:
“眼睛……喜欢。”
“喜欢他的眼睛?那孤也可以帮崽崽直接剜下来,洗干净作收藏,想怎么玩怎么玩。”
这语气就好像根本没有将泽金当成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来看。
但是泽金也一点也不生气,好像议论的就不是他本人一样,还八风不动地跪在原地,等着小仙子的垂怜。
的确幼崽也是心善,听见爸爸要欺负泽金,也不管之前的恩怨了,小家伙差点把脑袋摇成拨浪鼓,生怕重乐帝说到做到,真的把人家的眼珠子给取下来。
重乐帝看到幼崽反应这么大,还以为幼崽真的很满意这个家伙,他一边有些吃醋,另一边还是暂时同意了让泽金留在幼崽身边。
幼崽的意愿就是最大的意愿。
如果这条狗不听话,那么到时给崽换条狗就是。
重乐帝没想到的是,此时他同意的这件事,会成为他以后的人生中最后悔的决定。
可是那个时候,他又怎么知道,泽金真正的狼子野心就在他的幼崽身上。
始于第一次的惊鸿一瞥。
要是重乐帝知道的话,第一件事就是将所有进入大虞境内的异族使节都变成阉人。
该死的异族!!!
此时重乐帝也没有分给泽金多大的注意力,只是挥挥手将人叫泽金带下去好好洗干净,把礼数都学周全了,再到崽的身边来。
于是幼崽在短短的几天之后,收获了一个沉默寡言但高大的贴身保镖。
虽然其他人都是他爹的属下,也算是幼崽的属下,但是毕竟他们都是见过幼崽最小时候的样子的,还是有一点长辈的心态在,不像泽金,对于幼崽就是百分之百的臣服。
幼崽让他往东,他就不会往西,崽让他呆在原地,他就绝对不会挪动半步,崽指着骡子说是驴,那么泽金就会想办法让骡子真的变成驴。
一时间,幼崽很喜欢泽金这个玩伴,连爸爸都不怎么黏了。
宫人们也都会战战兢兢看重乐帝的脸色,只有泽金会跪在他面前,目光灼灼地回答:“我是属于殿下一人的。”
“殿下怎么欺负我都可以,我本就是私生子,流着的是肮脏的血,像您这样的贵人,自然应该踏在我之上。”
幼崽眨眨眼睛,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