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利亚像是玩游戏玩到一半网络延迟了一样，心情五味杂陈。

他看着时千惜挡在他面前的后背，听到千缘问：

“爸爸！是找到了什么线索了吗？”

“哦，没找到也没关系，爸爸超厉害的，我肯定相信爸爸。”

时千惜得到了千缘的贴贴奖励，又高兴地走了。

走之前，黄符纸下的目光还扫过了伊利亚的脸。

伊利亚：……

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等到时千惜离开，刚才那个合适的氛围已经消失，千缘还抬头问他：

“你刚才在说什么？”

伊利亚想，就算可以不顾一切说出来，但是也还是有一个触发关键词就出现的时千惜从中作梗。

伊利亚左右看了看，就算他肉眼没看见时千惜的身影，但总觉得时千惜也许就在房屋背后偷偷听他们讲话。

于是伊利亚试探：

“其实我……”

时千惜果不其然从天而降，恨不得一脚蹬在伊利亚那张唬人的脸上。

伊利亚：……

等时千惜再次离开，千缘再次看向他，伊利亚瞬间改变了策略，他解除了道具的治疗状态，露出那只被伤到的左眼。

千缘一下子将所有的别扭抛在脑后：

“怎么这么严重？你不是用过道具了吗？你等等，我还有救命的道具……”

“不用了。”伊利亚回答。

他就这样，当着千缘的面，将自己左眼的义眼取了下来。

一眨眼间，天之骄子的骄傲不再，他尽力平静，但语气却仍有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不是完美的，我有残缺……我不靠近你，是因为……”

千缘立刻上前握住了伊利亚的手。

千缘在医院里见多了这样的人，明明他们坚强、善良，却因为缺陷就饱受歧视和欺凌。

在他眼里，伊利亚也一瞬间就成为了那样的小可怜角色。

这样的人往往自尊都是很高的，也不想向别人示弱和求助，所以如果他们能够在别人面前展示缺口，那一定是莫大的信任。

千缘因为之前恶意揣测伊利亚而良心不安。

天呐……他也太坏了……

小家伙垂头丧气地跟伊利亚道歉：

“对不起，骂你是坏人。”

“其实我才是坏人，是我语言霸凌你，对不起。”

伊利亚没说话了。

他忍了好半天，才忍住没让嘴角上扬。

一本正经说自己是坏人也太可爱了吧。真是笨蛋，这才哪到哪……

千缘疑惑地抬起头看着他，脸上还写满了羞愧和可怜巴巴，跟只垂头丧气的塌尾巴小狗似的。看上去更加可爱，也更加可口……

千缘突然吓了一跳：“你怎么吐血了？！”

伊利亚吐出嘴里的血，但铁锈味还挥之不去，他的目光直白地在千缘的唇上转了一圈。

就算他把舌头咬破，也压制不住牙齿的痒意。

“我没事。”伊利亚半是幸福半是折磨地说，“你愿意陪我一会儿就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