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要下乡,可能要借一天。”
“那你来开吧。”
按照虎子提供的地址,夏东来到被韩川打了生桩的民工家里,他家就在路边,很好找。
“有人吗?”夏东在门口大声问。
院内有人回答:“谁呀。”
夏东推开虚掩着的门,一个妇女迎了出来:“你找谁?”
“噢,是韩老板让我来看看你们。”他边说边把手里拎着的香肠和牛奶放到门口地上。
他之所以提韩川,是为了打消民工媳妇的顾虑。
妇女迟疑着没动,颇为警戒的看着夏东。
夏东提醒她:“就是你丈夫以前干活的时候,那个老板,姓韩,你不记得了吗?”
“记得,上屋里坐吧。”妇人冷淡的说。
夏东没急着去屋里,而是朝院子里打量了一下。
她家里条件一般,有一个小院,正屋是三间平房,应该是她和孩子住。
院子东边是灶屋,西边是两间瓦房,一间放杂物,另一间住着一个老妇人。
民工媳妇说:“那是我婆婆,前年摔断了胯骨,身边离不了人。”
民工的女儿十二三岁,儿子八九岁,听到外面有动静,两个人一起从屋里出来。
她儿子很白,是一种不正常的白,民工媳妇说:“他从小有心脏病,没让他出过门,捂白的。”
“你们好啊。”
两个孩子很怯生,见夏东打招呼,又跑回屋里去了。
民工媳妇说:“没见过生人,胆小。”
夏东走进屋里,民工媳妇问:“喝水不?”
“不喝,不用麻烦了。”
民工媳妇把凳子搬到门口,规规矩矩的坐下,搓着手说:“我们家条件差,也没啥好招待的。”
夏东问:“儿子的病现在怎么样了?”
“手术是做过了,不过也不能干活,只能养着呗。”
夏东缓缓的点点头,试探着问:“钱还够用吧?”
民工媳妇咧嘴一笑:“哪有钱够用的?我男人死在工地上,你们就赔了那些钱,给儿子做做手术,平时还要吃药,也没剩多少了。”
“那个,韩老板平时让人来看过吗?”
“就我男人刚死那俩月来看过几回,再以后就没来过了。”
夏东违心笑道:“韩老板平时忙,可能忘了吧,这不,一想起来就让我来看你们。”
民工媳妇白了他一眼,说:“别假模假样的啦,我知道他是怕我去上访。”
闻言,夏东心里一惊,快速的想了想,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说我男人死了,可尸体呢?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们给我钱,不就是想堵住我的嘴吗?”
夏东赶紧说:“我是新来的,以前的事不知道。当时他们是怎么跟你说的?”
民工媳妇哼了一哼,说:“你们说他掉进搅拌机打碎了,肉块拿给我看一眼也行呀,什么都没有,就说他死了,让我怎么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