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对这一切浑然不觉。
救母心切的他目前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母亲安危上。
出于江秉先前的靠谱表现,大卫暂时选择相信。
“你会开车么?”江秉发问。
在得到大卫肯定的回复后,江秉把汽车授权卡丢给大卫,让他先启动车子,然后开到医院后门等着自己。
自己则转头又顺着来时的路,回到医院内。
就在大卫歪七扭八地把车开到临近后门的马路上,紧紧地握着方向盘,还时不时回头看向自己的母亲,焦头烂额地煎熬等待时。
江秉扛着一个人走出医院。
是先前在“果篮区”遇到的另一个清道夫目标。
“既然遇到了,多少救一下,顺手的事。”
江秉把昏迷不醒的倒霉蛋丢进后备箱,又开门将两只还沾着鲜血的螳螂刀义体手臂丢到副驾驶室,自己则钻进后排。
“赶紧走,这些清道夫是有组织的,说不好他们会不会叫人。”
将诊所的位置用车载电脑传给大卫,示意快开车,江秉从后座下抽出一个医疗箱打开。
里面除了基本的剪刀、纱布和消毒液外,还有几种常见治疗药剂,这些生物科技出品的治疗药剂虽然做不到游戏里活死人生白骨的效果,但是有几种激素类的药物可以有效刺激人体,最起码,暂时延缓死亡没有问题。
好在一直到大卫借着浓重的夜色,磕磕绊绊地将车开进江秉的黑诊所里时,马丁内斯太太生命体征一直非常稳定,没用的上这些药剂。
正午时分。
葛洛利亚睁开了沉重的眼皮,悠悠转醒。
温暖地阳光透过窗户,照的她浑身暖洋洋,这让记忆还停留在车祸现场的她放松不少。
“看来是得救了。”马丁内斯太太心中暗想。
尤其是看到安然无恙后,紧紧扒着病床,正在沉睡地大卫,葛洛利亚算是彻底松了口气。
“大卫是找谁看的病,这里也不像是正规的医院。”
环顾四周杂乱的环境,葛洛利亚想要从病床上想要起身,却不小心触动腹部的伤口, 一股钻入脏腑的剧痛让她不由得叫出声。
这一动静惊醒了沉睡的大卫。
抬头间看到自己母亲已经醒来,大卫激动的抱住自己母亲,泪流满面。
“妈,你终于醒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被儿子突如其来地炽热情感与拥抱弄的一愣,但这位母亲随后毫不犹豫地反手抱住了自己的孩子。
慢慢地轻抚着大卫头发,就像小时候哄他入眠一样,安抚着他不安焦躁的内心。
此时此刻,格洛丽亚心中纵然有万般疑惑,仍然选择先压在心头。
“大卫,我昏迷的这段时间,你肯定受了很大的委屈吧。”
紧绷的躯体在母亲怀中终于真正的放松下来,年轻的大卫此刻才真正深刻意识到,自己最宝贵的是什么。
“没有,妈,你先躺下,我去叫医生。”
冷静下来的大卫擦干眼泪,飞快地跑出房间。
随后在葛洛利亚惊疑不定地目光中,一位身材健壮,体型却又十分匀称,看起像边缘行者多过义体医生地的人走进病房。
市政府医疗小组工作的多年经验,让她敏锐地注意到,来者身上没有任何的义体植入的痕迹,甚至连脑机标志性的耳后芯片插槽都没有。
这个人究竟是谁,大卫又是从哪接触到这种大人物,而且看起来对他还是很信任的样子。
疑惑一个接一个的从马丁内斯太太心底冒出。
“醒了。”
医生熟练的想要翻开被子查看伤口,却被葛洛利亚伸手阻拦。
满眼怀疑地她警觉地开口询问。
“我们这是在哪,你是那个医疗机构的注册医生?。”
这话把跟在后面地大卫弄得一愣,脸上涌出疑惑的神情。
“你们两个不是那种关系么,怎么看着像是陌生人。”
马丁内斯太太脸上的警戒性更甚,伸手示意大卫赶紧过来,并像老母鸡般把大卫护在身后。
“那种关系,我根本不认识他,你是从那里找的医生。”
“你不用掩饰了,妈,我不介意你再找一个的,而且他人还挺不错。”
大卫驴头不对马嘴的话语,让这个在收尸队工作的女人几乎要炸毛,她挣扎着要从病床上起来,想要拽着大卫夺门而逃。
“你胡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他。”
江秉对此场景无动于衷,或者倒不如说葛洛利亚此刻的表现,才符合在夜之城实际情况。
进夜之城的医院保命,首先第一考虑的是怎么在医生手中保住命,才能考虑医生怎么给你保住命。
“看来手术很成功,你都有力气站起来了。”
江秉双手插兜,“你的脾脏因为先前的车祸破裂了,我给你换了个生物科技产的‘再造Ⅱ’型,不是啥好货,先将就着用吧。”
“至于你那些问题,自己慢慢问大卫。”
说完这些话,江秉转身就溜,将空间留给劫后余生的母子慢慢沟通。
“对了,你俩聊完了,麻烦过来核对下账单。”
去又复返的江秉探头说道。
当已经进行充分沟通后,蔫头耷拉脑的大卫跟着母亲来到黑诊所的大厅,看到先前一并救出的彩色鸡冠头已经从麻醉中苏醒。
早先江秉给他做了检查,没有任何病,只是被人扎了大剂量的麻醉剂。
一看这里面就有故事,但是在场没有人关心。
鸡冠头就这样被扔在等待区的躺椅上,到中午才醒。
大剂量的麻醉剂让他产生了类似宿醉的症状,不过这家伙心大的出奇,此刻捂着头,正毫无防备的躺在躺椅上醒麻醉,完全不在意自己身处陌生环境。
这也是夜之城居民的典型特征。
过往赋予了他坚韧的神经,只要没死,哪怕躺在垃圾堆里也能怡然自得,得过且过。
“聊完了。”
江秉停下手中螳螂刀的拆解工作,看向母子二人。
他总是闲不住,习惯抓紧一切时间变强。
“账单在桌子上,你们俩看下。”
大卫搀扶着虚弱的母亲坐下,伸手拿起桌子上的访客数据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