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面容极度憔悴,神态里透着癫狂,不顾一切地朝着谢景玉猛冲过去。
想把谢景玉从那群莺莺燕燕里拖出来。
衣袍在狂奔之中略显不整,发丝也有些许杂乱,往日里王爷高贵的形象早已荡然无存。
谢景玉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挑,语气不紧不慢的行礼,
“见过宁王殿下。”
这声音不大,却有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宁王望着谢景玉,刹那间竟有些失神。
仅仅一月之隔,当初那个走投无路、清秀出尘的穷书生,
变成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权势之威,气势逼人的御史大人。
宁王虽贵为王爷,尊荣无比,可胸无点墨,大字不识几个。
在这群文人学子眼中,他不过是个空有头衔的草包,自然对这个王爷打心眼里瞧不起。
周围的人听到谢景玉问安,也态度敷衍的跟着行礼,慢声说道,“见过宁王殿下。”
宁王苍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他无视所有人的目光,去拉扯谢景玉,却被他侧身躲过。
谢景玉仍是那副不急不缓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语气淡然道,
“不知宁王殿下竟也有来醉红楼的雅兴。”
旁人或许不知,可谢景玉又怎会不清楚宁王喜欢男子。
他深知宁王不喜女子,此刻当着众人的面这么问,分明是要让宁王难堪。
宁王气得双眼仿佛要瞪出火来,咬着牙,固执而执拗地继续去拉谢景玉,
口中怒吼道,“跟我回府!”
“宁王殿下!”,礼部侍郎二公子突然站了出来,阻拦在两人之间。
他神色严肃道,“谢兄曾经为王爷效力,但那已是昨日之事,如今谢兄贵为督察使御史大人,您这么吆五喝六的恐怕不合适。”
其他人也纷纷跟着附和,七嘴八舌地说着,
“就是就是,宁王殿下您自己还深陷科举舞弊的举荐信案中,
谢兄如今负责这件案子,您与他应该保持距离才是。莫让人说了闲话。”
宁王听到“科举舞弊”“举荐信”这几个字时,像是被触碰到了逆鳞。
突然发狂起来,他对着谢景玉歇斯底里地吼道,“是你告密的!”
与谢景玉同行的几人要么是官二代,要么是商二代,还有几个是书院学生。
他们都清楚,此次科举舞弊案的性质是何等严重。
宁王只是在他人暗中举告的名单里有其名,起初他们并不怎么相信。
可瞧宁王这副态势,似乎此事十有八九。
皇上曾下旨,一旦罪名坐实,不管是皇亲国戚,还是官商之流,都必定严惩不贷。
谢景玉对着宁王笑了起来,慢悠悠地开口,
“我也只是把我所知道的告知圣上,眼下案件正在侦办中,望宁王殿下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宁王的怒火和恨意像是突然遭遇了寒冬,他浑身泛着冷颤,
仿佛置身于结了冰的湖中,寒冷刺骨,快要冻死。
宁王哑着声,仿若泣血一般。
“你是故意的。
故意与旁人饮酒作乐、出入青楼。
故意让我在别人面前丢人现眼,对不对?”
“你明明知道,我会来抓你回去,你明明知道……”
知道我无法忍受你与别人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