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了两辈子,一眼就认出了两世都最厌恶的黎季月,只是心底不愿意承认。
这个该死的贱人前世踢掉她和春生哥的孩子,
她凭什么过得那么好,凭什么过得比自己好,这贱人要过得和前世一样惨,比她惨十倍百倍才能解她的心头之恨。
她冲到那个说的头头是道的男子面前,急切的问,“新娘是哪户人家?不是姓黎对不对?一定不是。”
路人回答说,“就是姓黎啊。”
林玉珠在心里安慰自己,一定是巧合,只是姓黎而已,羊城姓黎的多了去了,不一定是那个贱人。
“她的对象呢?一定不是姓傅对不对?”
那个大哥又回答说,“人家的对象就是姓傅,还是个团长呢,你也太孤陋寡闻了,昨天没去粤江大桥看通车仪式,也不看报纸吗?这件事都传遍整个羊城了,连三岁孩童都知道。”
林玉珠将神情凝固,僵在原地,眉头紧锁,额头上暴起了青筋,清秀的面容因愤怒和扭曲而显得狰狞,内心涌起想要摧毁一切的冲动,心中如同被千万只虫蚁啃噬,痛痒难耐,嫉妒的毒液在心底肆意蔓延,让她几乎窒息。
她嫉妒疯了,嫉妒的想杀人,凭什么自己过那么惨,那个贱人过得那么幸福,还逍遥法外,凭什么???
顾家被罚了两千块,家里掏空了都赔不起,还欠了一千多块,以后下乡上工一半的钱要拿来还债,上工每天几毛钱一天,累死累活了,还几年都还不完。
她听说很多知青下乡上工连自己都养不活,还要还债,她怕自己等不到成为首富夫人那天。
她仰头嘶吼咆哮,“是她,真的是她,她凭什么过那么好,凭什么?她把我害得那么惨,她不配,老天爷你到底有没有长眼?为什么那个贱人能过得那么好啊?我过得那么惨不公平,一点也不公平,哈哈哈!!!”
周围的人都朝她看过来,看着她浑身狼狈的模样,再加上风言风语,就跟个疯婆子一样。
“她怎么回事啊?看着不像是正常的,疯言疯语不知所云,人家是英雄,怎么就不配过好日子了?带小孩的走远点,不要靠近她。”
“她刚从公安局出来,估计是犯事被关了,在里边能知道什么啊。”
顾景程上前,想把陷入魔怔的林玉珠带回去,刚抓住她的手臂就被她挣脱,她疯了一样跑了出去。
“别碰我,你不要碰我,我要去找春生哥,春生哥才配得上我,他才是我的真命天子。”
顾景程,“玉珠,你要去哪?”
李招娣拽住儿子,恶毒的咒骂道,“随她去吧,最好死在外面,她都那么羞辱你了,还叫她干什么?她瞧不上你,瞧不上我们家,我们家也养不起她这个千金大小姐。”
大儿子坐牢、家底被掏空还欠了一屁股债的事心力憔悴,病怏怏的,脸色蜡黄,吃不下咽,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瘦了一圈,脚步虚浮,要人扶着走。
没心思管林玉珠,爱去哪去哪,反正要这人也没什么用,干不了一点活,不会伺候人,只有别人伺候她的份。
顾景程对林玉珠是真爱,白月光、妻子,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找别的男人。
掰开李招娣的手就去追。
李招娣两眼一黑,往前栽去,“啊……”
佝偻着腰的顾父蹲下身晃着妻子,“老婆子,老婆子,你可千万别死啊,你死了我们这个家就散了,小程,你赶紧回来背你妈去医院啊……”
顾父把刚跑出十几米远的顾景程唤了回来。
一旁的黑二爷等人也听到了这边的对话。
二猫和二狗告诉她,那个大姐的侄女婿是傅家人,侄女姓黎。
自从他们坐牢后,那个大姐就没露过面,今天肯定会去婚礼现场吧?
“走了,回去吧。”
二猴问,“爷,刚才不是说要去国营饭店饱餐一顿吗?”
在监狱的饭菜没有油水,清汤寡水,一点也不好吃,他们个个瘦的都跟猴一样,脸颊凹陷、颧骨突出,早就念叨着等出来,要吃好喝好,好好补一补了。
黑二爷觉得外面有点热,脱下外套甩到肩上,“不吃了,你们几个去吧,我回去收拾收拾准备去参加婚宴。”
“好吧,那咱们就先去饭店了。”
……
傅成御也看到了他们。
一个是他媳妇儿的前任定亲对象,一个要娶他媳妇儿假扮的另一个身份。
那个黑二爷受了伤 ,在里面的日子绝对不好过。
如果那些蝇营狗苟再敢缠着他媳妇,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车窗玻璃上面倒映着冷冽的俊脸和充斥着杀意的冰冷眼神。
黎季月察觉到男人冰冷的眼神,转头问了句,“怎么了?”
傅成御在她转头的瞬间,俊脸上的冷冽渐渐褪去,温声道,“没什么?”
他握住她的小手改为十指紧扣。
“快到粤江大桥了吧?”
在驾驶座上开车的程阳回了一句,“嫂子,前面再转过弯就到了。”
黎季月颔首,“嗯。”
车子继续朝粤江大桥的方向驶去,人行道上站满了人群,还有记者架着相机,朝他们这边拍照。
“来了来了,婚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