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怀玉自然知道为何他不愿同来,萧欢欢生产在即,他不想费这功夫来礼佛,分明就是要给他再定一门亲事,只是终究还是拗不过太后。
可温怀玉确实知道,聂庭彦此人内心极其复杂,他离不开太后皇后和太子对他的庇佑,也没能力自食其力,所以表面总装得小心谨慎妥帖,心中却是极度扭曲的,萧欢欢就代表着他心中想为自己争取尊严和选择权的一面,所以涉及到萧欢欢,他会更想忤逆太子和皇后的意图。
聂庭彦的马车就在前面不远,他直觉有人看了自己一眼,可再往后看去,却没人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他心中极其烦躁不安,萧欢欢即将生产,太后却要他陪那个苏家的小姐一同来礼佛,一切竟半点都由不得他做主。
行到东妆山脚下,所有人都只能下来步行,沈欣言第一个跳下来,她这些日子都被太子关在府里学规矩,只听自己身边的嬷嬷们说起温怀玉做的事情都觉得待不住了。
此刻更是迫不及待想跟温怀玉说上几句,她眼神太过热烈难以忽视,温怀玉不知道这人又要作什么妖,上回落水她倒还算好心帮自己出头了。
想着这个温怀玉往那边走了几步:“侧妃姐姐。”
沈欣言本想跟她说话的,只是这时候她过来了却突然有些局促,她四下张望了下,悄悄递给她一盒药膏,还语气神秘:“这个能替你解决当下的困局。”
温怀玉看着手上的盒子:“不必了,太医说我的体寒是不能医治了。“
“谁告诉你这是治体寒的?”沈欣言赶紧把药膏推到她怀里,“孩子怀不上就算了,你只需将自己容貌打扮得好,到时嫁进旁人府里,妾室生的孩子要过来带,牢牢绑住你的夫君,自然不愁日子过好。”
温怀玉顿时不知该怎么说她,沈欣言皱着小脸,眼睛瞪得老大,“你信不过我?我沈欣言做事堂堂正正,绝不会做下药这种事的。”
温怀玉眼看她又要嚷嚷起来,将药揣进袖子里:“多谢侧妃姐姐,我收下了。”
沈欣言似乎极不习惯这种事,别扭地转过头去:“本妃也是看你可怜,你从前得意惯了,若是受了打击便消沉下去可真叫人瞧不起。”
“那如今你可放心了,我力气还多着,你若是欺负我长姐还得小心了。”
沈欣言听到这话就觉得她好心都喂狗了,语气幽怨:“自打上次回了宫我就一直被几位嬷嬷关在院子里教规矩,何时能欺负她?”
“没有便好。”温怀玉故意气她,这沈欣言可是缺根脑子的,但还不算多坏。
温怀枝见她们话说得热闹,上前叫了一声,原是下来的人多了,大家都得按规矩排好走上去。
苏汝婉陪在太后的轿椅旁边,皇后和庆皇贵妃也没坐上轿子,其余人自然是要走着上去的,众人都等着太后开口。
太后眼神不经意地扫过低头行礼的温怀玉一眼,幽幽开口道:“诸位附中亲眷还请辛劳一下,碧云寺礼佛最讲诚心,此次哀家身体抱恙,还得诸位替哀家聊表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