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汝婉左等右等没等到她,山上夜间又凉了起来,也只能讪讪地进来了,进来时温怀玉正与温怀枝说话,没空搭理她。
太后没什么精神,晚上这顿饭吃得还算安静,秦夫人还疑惑自家是不是太提心吊胆了,眼见着明日就要下山,太后都没与她说过几句话。
她正要把心里这口气松下来,门外便进来了一个人,身着僧袍,却看得出气质不俗,她进来时只向太后行了宫中礼仪,她嗓音有些沙哑,但面上却十分柔和平静。
“如净给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看见她便扬起一个和善的笑脸:“如净,过来坐。”
“贫道一届修行之人,不敢与太后并坐。”叫作如净的女僧弥弯腰行礼。
太后便假意嗔道:“与哀家何须客气,你坐来陪哀家说说话。”
定远伯夫人眼睛停留在那张脸上,看了许久,低呼一声:“这莫不是宽王妃?”
广敬侯夫人年纪要轻些,倒是没见过这人,只是皇后此时出声解了所有人困惑:“宽王妃既在此,理当上座的。”
裕王妃一句皇嫂叫了一半,又咽回了肚子里:“师太何时到了此处修行?”
如净看着她一笑:“裕王妃十年不见,容貌依然如昨,贫道所居寺庙五年前因山洪崩塌,碧云寺住持收留,在寺后为我等修了一座道观,贫道便来了此处。”
这一句宽王妃,但凡有些年岁的夫人都想了起来,宽王爷是先帝最大的皇子,但却因多次忤逆先帝,以下犯上,宵禁醉酒夜闯后宫被打进了大牢,在牢中病逝之后宽王妃说是已经随他而去,实际是出宫修行了。
只留下一个年仅两岁的永欢郡主,在宫中养大,论身份,当今继位时倒还是全了宽王爷一个名誉,可永欢郡主没有父皇母妃庇佑,身份不见得有多尊贵。
可当时若不是宽王妃自请出宫修行,恐怕永欢郡主更是不得什么好结果,虽养在她人名下,好歹平安长大了。
一见这人,谁也没注意到秦夫人掩在袖子下的面容大变,手紧了一紧。
温怀玉朝着秦椿一笑,给秦夫人递了一个安心的眼神,方才晌午时分她便是想到了若是要提起给永欢郡主许婚,那到底得有一个引子。
她倒是没想到宽王妃竟还活着,前世对这人没什么印象,只是早早递了纸条给秦夫人,叫她稍后离了殿便去为秦昭卜卦。
如净最后还是坐在了太后身边,她看着对太后或是其余人都是神色淡淡,只对裕王妃略微热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