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匍匐在地上,身子瑟缩起来。
“祖父去世前是如何说的都有公文在册,如今堂姐还昏睡未醒,三叔还是先将几位大夫的诊金结了,其余事项再议。”
几个被请来的大夫此时更是后悔,早知就不来了,看着国公府分明愿意出银子,这三房非死缠烂打的不磊落,一面死撑着要自己出诊费,一面又拖拖拉拉地生事端。
薛氏哪里不知道温三老爷死要面子,只是光那几副药方开的银子都要上百两银子,为了温三老爷的升官她连嫁妆都贴补进去了,这些年三房就是面上光鲜,占着国公府的名头,实际手上根本拿不出什么好东西能典当。
如今账上也不过是几百两银子的余钱罢了,温三老爷每月的俸银也才多少,哪里贴补得了这么一大家子的嚼用。
她面上难堪,柳姨娘从后面冒出头来,招呼身边的婆子:“张妈妈,你跟着几位大夫去抓药,将银子结了。”
薛氏看向这个平日都不言不语的姨娘,莫名觉得有些恐慌,温三老爷听到这话面色好看了些。
几位大夫见终于有了定论拎着箱子就跑了,温三老爷哼了一声:“三房付得起这些药钱。”
“这再好不过了,堂姐的病只怕要治一段时间,若缺什么,只管来前院告知一声便是,那怀玉就不打扰了。”
温怀玉说着便走了出去,她放慢步伐,灵红耳语:“她跟上来了。”
不消多久,温云纷便出声叫住了她,“郡主。”
温怀玉堪堪停下,温云纷又行了一礼:“郡主,纷儿知晓三房如今得罪了您,不敢求什么,只知道纷儿与母亲从来尊敬郡主。”
她脸上稚气未脱,虽姿态极低,却不像真的胆小怯懦之人,方才在屋里,柳姨娘是听了她的耳语才出面说那句话的,她看得清楚。
温怀玉但笑不语,温云纷继续说:“纷儿愿意帮郡主解决忧患,只求得郡主庇佑。”
“我有何忧患?”
温怀玉揣着双手,高高地俯看她。
温云纷是个玲珑的,她心里百转千回,但还是选择直言,或许只有这样,她才能博得一线生机:“姐姐得罪了郡主,三房不宜再居于府上,若是郡主愿意,我可以说服父亲分家。”
终于听到自己想听的话,温怀玉来了兴致,她今日就是想看看三房里有没有中用的人,能在温晓语这么多年的打压下还侥幸活下来,要是三房全是些不善心机软弱可欺的断不可能,只是没想到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