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县国道口,钟阿四穿着警服,在他后边则是十几位民警。
一大群人围在国道口,但凡有车子过来,就会被他们拦下。
钟阿四知道徐墨去了上海,却不知道对方会在啥时候回来,这种守株待兔的办法,很蠢,非常蠢。
可,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其他办法,总不能跑到上海,去抓捕徐墨吧。
“钟所,咱们这么多人,一直守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啊!”有民警苦哈哈的开口。
大晚上的,天又冷,躲都没地方躲。
钟阿四皱着眉,冷声道,“这就受不了了?当年咱们的那些革命老前辈们,走雪地……”
听着钟阿四的训斥,那些民警嘴角抽搐,心里边抱怨,你说起来简单,你又没走过雪地。
国道上的车子并不多,可能几个小时才过来一辆。
一群人傻憨憨的守在这里,吹着冷风。
就这么守了一晚上,所有人都受不了了。
钟阿四也是个倔种,让其他人先回去休息,他自己守在这里。
解放街派出所。
胡兵阳坐在办公室内的椅子上,听着另一位副所长的汇报,不由得呵呵一笑。
“胡所,那钟阿四是不是脑袋被驴踹了?把所里的民警都拉到国道那边,现在大白天的,所里就剩下三四个人,真要出事了,咱们警力肯定不够啊。”
胡兵阳拿出香烟,丢给黄副所一根,道:“那我能怎么办?人家是什么背景,我又有什么背景?随他折腾吧!”
黄副所点燃香烟,满脸烦躁,道:“嘉兴的案子,咱们都很清楚,那边只是让徐墨过去配合检查而已。他钟阿四是真有毛病啊,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削尖脑袋使劲钻。哼哼,等他真把人抓了,我倒是要看看,他要怎么处理。”
“爱咋咋地!”胡兵阳耸耸肩。
“老黄你也在啊。”
就在这时候,赵大明推门走进办公室。
“赵所,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啊?”黄副所笑着起身,去替赵大明倒水。
胡兵阳笑着开口,“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是为了徐墨的事情吧?”
赵大明坐到胡兵阳对面的椅子上,点点头,道:“那钟阿四是什么情况?我听说他带人在国道附近蹲了一晚上?”
“闲得蛋疼呗!”胡兵阳满脸不屑的撇撇嘴。
“你就不管管?”
“我拿啥管?”胡兵阳耸了耸肩,道:“要不,我把他借调到你那边,让你去管?”
“别,你可不能害我。”赵大明连忙摆摆手。
“我说,万一真让他把徐墨抓了,你要怎么处理?”赵大明皱眉问道。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
“真话就是我巴不得他抓了徐墨,然后让嘉兴那边,把徐墨带走。这么一来,钟阿四算是把市委领导给恶心到了,即便他是许书记的准女婿,以后的路,怕也没那么好走。呵呵,市委现在正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这时候,钟阿四跳出来搞事情,就等于打他们的脸。”
市委班子不会特意护着徐墨,本着你们嘉兴要是有能耐,就自己来请他去调查的心思。
可要是人被钟阿四抓了,再被嘉兴那边带走,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至少,钟阿四会落一个政治倾向不明的评价。
这事情,许书记肯定晓得,却没有提点钟阿四……那么,这其中的深意,大家都要寻思寻思咯。
赵大明眯着眼睛想了想,道:“人,钟阿四可以抓。但是,抓了以后,我要把人提走。”
“别跟我说,你去跟钟阿四讲。”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现在去公安一趟。”
言罢,赵大明便起身离开。
黄副所看着赵大明离去背影,嘀咕道,“那徐墨到底给赵大明灌了什么迷魂汤?值得赵大明这么护着他?”
“徐墨这个人不简单啊。”胡兵阳将香烟掐灭,道:“我特意去调查过这个人,他一个小山村走出来的山野娃,做事胆大心细。去年背着一麻袋黄精,找到了供销社的赵国阳……弄出来的药草礼盒,让他赚了不少。”
“后来机缘巧合,抓到了10.12大案的罪犯,跟赵大明搭上了关系。”
“他在南街租了五个店面,开了服装店,那生意,太火爆了。前段时间,又搞了六个录像厅,这才跟钟阿四结了仇。”
“这次他去嘉兴,我听人说,他弄到了一千多万国库券。这才引来那群亡命徒,在国道上劫杀他。可结果呢?他反杀四人,只死了一个同乡。”
“这人呐,已经起势了。凭钟阿四,根本就压不住。除非许书记愿意出面!”
“这么厉害嘛?”黄副所有些惊讶道。
“可不仅仅如此啊。市委都是传,赵国阳会成为百货大楼的经理。以徐墨跟赵国阳的关系,他们一旦联手,那就真是财源广进了。”
“兰县评上了地级市,几位副市长都忙着招商引资。如果这时候,徐墨肯砸钱投资,那就是一尊活祖宗。”胡兵阳笑道。
“虽然你把徐墨说得很玄乎,可以他的根底,怕是砸不了多少钱吧?”
“砸不了多少?一千多万国库券是摆设嘛?因为他,现在浙省国库券的价格疯涨。你可别小看这种光着脚,闯出一番事业的山野娃。”
……
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