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渐西沉,丰收起身抖落身上的木屑,从水缸里舀了瓢水洗了下手,扭头和林大康说话。
“爹,还有木料剩下,还能再打两张凳子。”
林大康颇为满意地摸着床架,点点头,“行,凳子你来打!满仓,去喊小风来看看这床,要改的地方咱能趁早改。”
“我看着呐,不用改!”林南风端着盆菜走过来,舀了几瓢水到盆里,蹲在地上洗菜,盯着床眼神欢喜,眼珠子一转,“康叔,再给打个大点儿的浴桶,我打算把那间杂物房改成净房,洗澡方便些。”
卧房要是摆个浴桶,地方有些不够,思来想去还是杂物房好,离灶房近,到了冬日烧水方便,若是从灶房端水到卧房,来回跑好几趟多走好些路。想想自个儿这副小身板,还是离灶房近点儿好。
“成!”林大康应承下来。
“康叔,桌椅板凳都打一套,我还想在院子里搭个竹棚,你算算多少银子。”林南风垂头把菜叶子扒拉开,搓掉菜根上的泥,“别说不要银子,你要不收我就不做了,到镇上买贵,找旁人做肯定也不会有自家人的价钱公道。”
简而言之,没商量,银子必须收,不收就去当冤大头。
“你这孩子!”林大康摆摆手,执拗起来,“反正我把家具打出来,你用也得用,不用也得用,自家人提什么银子!”
“康叔,你这说法不对,我给了银子,我就能催你干活,样式不喜欢也能和你提,你要不收银子,喜欢不喜欢我都不能说,说了就是我不懂事,不说只能用着不喜欢的样式,天天看天天怨,我得多难受?”林南风一口气说了一长串,面上一副无赖相。
桂芬婶在灶房听见他们说话,走到门边探出半个身子,“我做主了,收银子,给他们小两口打喜欢的样式,别再一口一句银子。”
说着嗔怪地瞪了林南风一眼,什么话都敢往外说,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手里有银子?
林南风嘿嘿一笑,“康叔,那就这么说定了。”
林大康瞥他两眼叫来丰收和满仓,“搬后头小院儿去。”
眼看着床搬去小院儿,林南风笑眯了眼,寻思着明儿个去趟镇上添置些东西,就能搬进去住人了,总算有个属于他们两人的地方了。
正想着顾十安,就看她从院外走进来。
“回来啦?空手的?没猎着东西?”林南风勾起抹揶揄的笑,“哎哟喂,难得见你空手呀,咱得庆祝庆祝。”
顾十安白他一眼,凑过去帮着洗菜,“闭嘴,乐叔说他拿,让我先回来,免得村里人瞧见我身体好的能上山打猎。”
学着他的动作轻轻搓菜叶,菜叶子相当不给面子扯成了三截。
顾十安:……
“哈哈哈哈哈……”林南风笑得后仰,差点儿没翻过去,“还是打猎适合你,细致的活你干不了!”
不一会儿,林大乐背着满满一篓子的猎物下山,手里还提着一篓,回家要经过小河,时不时有人在那儿洗衣打水,他让顾十安先回家便是想避开这些人。
顺子他娘站在河滩上呼喊,“顺子,回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