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俺狗蛋,叫俺郑雄!”狗蛋郑雄不乐意了,怒目圆睁道:“郑飞,信不信俺一拳把你打趴下!”
“来啊,老子会怕你?”郑飞跃跃欲试,等了一早上连个人影都没瞧见恰好闲得蛋疼。
郑飞和郑雄是同村拐着弯儿的兄弟,打小在同一个泥坑里翻滚长大,有饿一起挨,有镖一起走,连媳妇都同样娶不上的难兄难弟不会真动气,两人比划动手打架权当切磋。
话音刚落,只听啪一声脆响,惊起一片鸟儿振翅。
“狗蛋,你打老子巴掌?”郑飞捂着脸不可置信道:“大老爷们儿打架跟个婆娘一样甩巴掌?”
说着抬腿就踹过去,郑雄热到懒得动连躲都没躲,手臂硬生生挨了一脚也不觉痛,扬起呼巴掌的手道:“蚊子,俺打蚊子!”
满是老茧的手掌中躺着只被打扁的蚊子,甩了甩手,随意在裤腿上抹了两下。
“你俩消停点儿!”衡爷抬头望着天空,“惊飞这么多鸟儿,只要不瞎都知道林子里有问题。”
郑雄憨憨地道:“那……那还等不?”
衡爷咬咬牙,“等!”
都到这份上了,不继续等那兄弟几个一上午的汗岂不是白流了?
可也不能这么盲目等下去,“小飞,你去探探。”
“好嘞!”郑飞早想去探了,只不过衡爷没吩咐他便没提,这会儿听到衡爷发话,边走边将蒙面布巾扯下来塞衣襟里,顺手抹了点泥在膝盖处,佝着背眸光呆滞一瘸一拐往山下走。
不认识的只会觉得这是个诚心拜佛的老实庄稼汉,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心。
“不愧是俺兄弟,采盘子盘海底是这个!”郑雄竖起个大拇指。
别看郑飞不够高也不够壮相貌平平,力气不是镖局里最大的,功夫也不是最好的,镖局里却没一个人敢小看他,皆因他是镖局里数一数二的探子。普通和不起眼成为他最好的伪装,混到各处打探消息,同他一块儿走镖能避开不少黑路子,他探过的地方弟兄们也更放心。
不多时,郑飞连装都没装急匆匆跑回来,“下马碑那儿有脚印,昨儿个我远远瞧了那姑娘一眼,肯定是她留下的。”
“个粑粑!”郑雄蹭一下站起来,“她是没上山?还是找错地儿了?”
“怪就怪在这儿,脚印是从城内走出来的,到下马碑前就没了,没回头也没上山。”郑飞呼哧带喘指了指山下,“附近一带老子都找过了,一点儿痕迹都没留。”
“一点儿痕迹都没有?”沈衡见他点头,心中又惊又气,气的是白等这么久,惊的是顾十安的功夫。昨日小露一手已把小猴子教训一顿,他都没看出深浅,决心今儿个亲自来试试她的身手,谁知人没等到倒是摸清了顾十安高深莫测的轻功底子……
来之前还试过她性子不骄不躁,这要是为镖局所用,简直如虎添翼。
沈衡和郑雄这个憨憨想法不同,不会以为顾十安走错路或没上山,怕是她早已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摸上山了!
“走,去寺里!”沈衡沉声下令,率先沿着台阶往山顶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