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红哭得伤心欲绝,望着祖孙俩想到自己儿时爹不疼娘不爱被卖掉的过往,更觉得祖孙俩亲近。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原本就是一家人。
悲伤似瘟疫一般传染,一个接一个泪眼汪汪,四个人恨不得抱头痛哭。
顾十安坐在凳子上只觉自己格格不入。
想走,却不能走!
这对祖孙明显有问题!
不说旁的,只说老婆子方才的话用不着细想都错漏百出。
老婆子寡母带大儿子却教养出个赌鬼,赌到媳妇跑了,还时常打亲娘与女儿,甚至想把女儿卖到青楼抵债。祖孙俩被逼的没办法才仓皇出逃,谁知还丢了银子,过得如同乞丐一般凄苦。
暂且不去考虑这话是不是真假,单说赌鬼儿子人神共愤的性子,都要卖女儿了,家中还能藏得住银子?
哪怕老婆子真藏下了一点儿银子,几天前孙女都要被卖了,她不拿银子出来保住孙女?
赌鬼儿子就这么回家念叨着卖女儿,然后又走了?
给祖孙俩机会逃跑?
当她路上真把银子丢了,顾十安很想问问她,你几时从家里逃出来的?
几天前赌鬼儿子回来说要卖女儿,当你几天前就跑出来,跑了几天才跑这么点路?
要知道他们马车今天才经过平山镇!
跑了几天光在平山镇外头打转?
若是昨日或者今日从家里跑出来,走这点路倒也说得通。可才跑一两天,衣衫褴褛成这样?
家里头三阳、四季、五福在泥地里滚一整天都不能把衣裳整烂成这副光景。
还有她换过的衣衫,虽打着补丁却干净平整。
银子丢了不翻找包袱?
明知身上没银子,居然敢到客栈求个落脚地而不是讨两个馒头先填饱肚子?
当时她就觉得哪儿不对劲,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店小二好心给了馒头,这老婆子都没先开口讨要,仿佛她们祖孙俩不饿一般。
撇开这些全都不去考虑真伪,祖孙俩的古怪之处远远不止这些。
最先让顾十安想不明白的是气味,她们出现在客栈门口时,身上并没有太大的臭味,且还有淡淡的脂粉香。
因方才应小姐在厢房内沐浴,香味很重,她还以为自己闻窜味儿了。
直到祖孙俩来叩谢恩人,顾十安才认定这两人有问题。
祖孙俩在跟店小二周旋之前,她早早就站在二楼,特地挑了个能看清整个大堂还有楼梯的角落守着,从祖孙俩楼下的位置根本看不到她。
而她们两人上楼之后,撇开露过面的翠红不谈,当时自己可坐在一眼就能看到的方桌边,祖孙俩不该以为这就是翠红嘴里的小姐吗?
虽说顾十安身上的衣料还没翠红好,可出门在外穿得不显山露水实属正常,为何老婆子像是开了天眼般认定屋内还有一人呢?
祖孙俩见过他们一行人,很可能就在平山镇注意到他们,绝对不可能是在官道上。
若在官道上见过,不说长相会留下印象,气味是逃不过顾十安鼻子的。只有混在人多的城镇内,顾十安才不会特意去闻杂乱熏人的气味。
她们一行人是马车过来到客栈的,祖孙俩没比他们慢多少。
靠脚走?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