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阳目不斜视,尽职尽责守在韩宇泽身边,拎着灯笼时刻戒备着林南风,仿佛他随时会扑上来伤害少爷。
周阳没明白的含义,林南风瞧明白了,这是摊上了一个憨傻的护卫。
韩宇泽无奈,倾身用扇子去挑林南风嘴里的布,后者相当配合,往前伸着脖子让他快点够到。
一直没动静的周阳抬手拦住了扇子。
两人不明所以,同时望向他。
周阳木着脸,“喊,会引人来!”
林南风瞥了眼韩宇泽,眸光充满戏谑:你护卫真聪明!
韩宇泽看懂了,挑眉:骂的真脏!
护卫是自己的,蠢蠢呆呆也是自己选了带在身边的,手腕一转避开周阳的手,笃定道:“他不会喊!”
随着话音落下,布被挑开。
林南风活动了一下嘴巴,深吸一口气假装要放声大喊。
周阳欺身上前想动手,只听他轻轻道:“还是不喊了。”
周阳愣了下,木着脸站回少爷身边。
“说说吧,跟林家老太太有仇?”韩宇泽唰一声打开折扇摇了摇,一派风流倜傥。
“你先说说为何暗算我!”林南风不答反问,脚掌用力把身子撑起来让自己坐得舒服点,完全没有阶下囚的自觉。
“林家对你不好,想报复?”
昏迷了不知道多久,把自个儿底摸清了也不足为奇,林南风翻了个白眼,“林家对你有恩?”
“不,只是路见不平,见不得不孝子孙虐待老辈。”韩宇泽对林南风越来越感兴趣,他可比林修闻有意思多了。
林南风手臂发麻,实在不想继续无意义的问话,索性闭嘴不说话。
“你不怕我杀了你?”韩宇泽面容瞬间冷下来。
林南风用绑在一起的双脚蹬地,借力把上半身送出去,伸长脖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来来来,冲这儿砍。”
话没说完,上半身没力失去平衡往后倒了回去,涌起的滚刀肉气势随之散了,无力道:“想杀早动手了,不用等到现在!”
“放心,问完话就送你上路。”韩宇泽摇着折扇。
“别绕弯子,直接问你想问的。”林南风的胆子可是从战场厮杀中磨出来的,除了怕鬼什么都不怕。
一旦人不怕死便会格外沉着冷静,自己与林家的事在村里稍稍打听就能知晓其中纠葛,根本不需要特意绑人来问。
护卫怕自己喊会把人惊动过来,意味着他们不想让人知道绑了个人,既然不想声张却不趁着他昏迷给丢出去,看来要问的事情很重要。
“有趣!”韩宇泽倏尔一笑,“林家该送你去念书才对!”
“别,千万别。”林南风想也不想的拒绝,才不想十年寒窗苦读读成劳什子酸腐儒,“他考他的案首,我种我的地。”
上辈子朝堂上文臣武将天天互掐的场面还历历在目,那些个文臣老学究似乎只喜欢在朝堂上耍嘴皮子,战事上拼命拖他们武将后腿。
“种地太屈才了!”韩宇泽上下打量他的细胳膊细腿,怀疑道:“你能种地?”
“瞧不起谁呢?”林南风侧过身,“松绑,你想知道的只要我能说,都告诉你。”
韩宇泽抬了下折扇,周阳这次弄明白少爷意思了,他亲眼见到林南风鬼鬼祟祟进老太太屋子的,那德行绝对不是个好人,这人信不过,可他不会违背少爷的意思。
手起剑落,麻绳断开,林南风活动手腕缓解酸胀,“这儿不便说话,不如去我那儿细说。”
只要不是敌人,林南风乐意与韩宇泽多多认识,这或许就是林修闻的大水鱼。不为别的,只为了断林修闻财路都要坐下来唠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