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渐暗,军营外横七竖八躺了一地衙差,守门口的那两个士兵也没多好,身上多处挂彩,勉强站立在那儿望着完好无损的县令童大人。
这让童大人有点儿尴尬,同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师爷都倒在了地上,一行人来唯有他没受伤。
师爷倒不是被打,而是有个衙差被打飞过来,他没掂量自己的能耐想把人接住,谁知道人没接住他还把腰扭了,这会儿躺在地上压根起不来。
县令真希望这两人给自己也来那么一下,这样都不用装病了,假装伤重又丢了面子闭门谢客,完全说的过去。
谁知道这两个人天生跟他作对一般,见着他就绕开,哪怕他冲进战局想挨两下,这两人愣是能绕开他继续揍衙差,快把他愁死了!
“童大人,架也打了,咱校尉还没回来,您是要在这儿接着等呢?还是把人送回去?”其中一个士兵冲躺了一地的衙差努努嘴,“虽说只是伤筋动骨,尽快找大夫也能让他们少受点儿苦。”
言下之意,您快带着你的人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你……”童大人看着一地伤员又气又急,衙门里能来的都来了,没来的都在忙着处理事务,这会儿他上哪儿找人去?
可属下的伤势重要,他半天憋出来一句,“可否请军医前来……”
话还没说完,只听一声嗤笑声,“呵……童大人,我没听错吧,你的人找茬儿动手在先,打输了要用我们的军医?”
另一个立即补了一句,“这么没道理的话怎么说出口的?”
好嘛,话被堵住了,脸面也被他们踩在脚底。
“大人,我……我没事!”有个衙差强撑着站起来,疼得龇牙咧嘴。
其他衙差纷纷学他要坐起来,童大人看得心里难受,这会儿连脸面都不顾了,“两位小兄弟,此次是本官不对,还请你们行个方便让军医来替他们瞧瞧……”
猫在石头后面的林南风低喃一句,“这位童大人倒不失为一位好官。”
没得到回应,偏头看了眼闭目养神的顾十安,倏地闭紧了嘴巴,他晓得她没有睡着,可连日奔波着实辛苦,待会儿还得再辛苦一趟……
天色越发暗下来!
季校尉在城内有住宅,不过多数都待在军营里,他有单独的营帐,只是这几日他的营帐被人占了。
打了几天地铺,睡的腰酸背痛,没办法,谁让霸占他营帐的是主帅呢!
望着端坐书桌前的逍遥王,他揉了揉腰忍不住抱怨道:“镇上又不是没客栈,这点儿小事我能办不好吗?还非得劳您大驾在这儿守着?”
逍遥王睨他一眼,将写好的信件卷成一个小卷塞进小竹筒内,细细绑在鸽子脚上,喂了点吃食便放飞了鸽子。
“老邢来信了?人拿下没有?”季校尉嬉皮笑脸问了一句,“要是这都拿不下,下回见着他可得好好笑话他。”
“捉了活口,没问出什么来。”逍遥王挑了挑眉,连带着显出额头上的皱纹,“你呢?”
“什么?他捉到活口?老邢功夫见长啊!”季校尉顿时坐不住了,“我也去给您老捉个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