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卓翼宸如此慌张的模样，赵远舟那双原本瞪得圆圆的眼睛，忽然微微眯起，形成一条细缝。只见他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然后不紧不慢地合上手中的卷轴，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满脸羞赧的卓翼宸道：“你确定？”

卓翼宸见状，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所言非虚。赵远舟见状，不禁嗤笑出声：“就凭你那跟木头桩子一样直来直去、不会拐弯的脑袋，还妄想着能破得了水鬼娶亲案？”

卓翼宸一听，顿时来了脾气，梗着脖子反驳道：“你才不会拐弯。”

赵远舟看着卓翼宸气急败坏的样子，忍不住呵呵呵地笑个不停。其实在前世的时候，他就特别喜欢戏弄和调侃卓翼宸，每次只要看到卓翼宸因为自己而脸上浮现出各种不一样的表情时，他都会感到由衷的快乐和满足。

卓翼宸面沉似水，冰冷的声音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起来一般，他眼神凌厉地盯着面前的赵远舟，生硬而坚决地问道：“你到底签还是不签？”那股子气势，让人毫不怀疑如果得到否定的答案，他下一秒就会暴起发难。

赵远舟抬眼瞧去，只见卓翼宸那张俊朗的面庞此刻布满寒霜，显然是动了真火。他心中一乐，脸上却依旧挂着那副标志性的笑眯眯神情，点着头说道：“签！当然签啦！小卓大人都这么尽心尽力地拉拢我了，我要是再不识趣，岂不是太不给小卓大人面子了嘛。”

然而，他话音未落，卓翼宸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赵远舟的手腕。赵远舟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诶——”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卓翼宸已经毫不犹豫地将他的手指用力按压在了冰夷剑那锋利无比的剑刃之上。

刹那间，一道血痕出现在赵远舟的指尖，鲜血汩汩流出。卓翼宸动作极快且准确无误，迅速用赵远舟带血的手指在那份空白的契约上按下了一个鲜红醒目的血指印。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仿佛演练过无数遍似的。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卓翼宸似乎生怕赵远舟会突然反悔，二话不说，立刻将手中的卷轴快速卷起，小心翼翼地揣进怀中，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甚至连多看一眼手指正在流血不止的赵远舟都没有。

赵远舟望着卓翼宸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的背影，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受伤的手指，轻轻叹了口气。随后，他抬起头再次望向那个早已空无一人的方向，喃喃自语道：“这人还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毫无情义可言。唉，看来那些话本里所描述的果然没错，这世间男子大多薄情寡义，女子则多数口是心非……”

两人匆匆赶回缉妖司，远远地便瞧见门口站着一个身影，仔细一看，原来是白玖。只见他双手紧紧贴在门上，身体前倾，使出全身力气想要推开那扇紧闭的大门，口中还念念有词：“这门怎么回事啊？怎么打不开呢？大白天的居然连个看门的人都没有，其他人都跑哪儿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