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苏见状,懒懒道:“好,简明扼要,我侍女当的那匣子珠宝,要么退回来,要么给足差价。”
李述依旧笑眯眯,眼神却有些揶揄:“好说,好说,公子请进,里面慢慢详谈。”
虞苏看了他一眼,转身便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店铺。
“走吧,春华。”
她丝毫不担心,门外还有一排老人家看着,自己能有什么危险?
虞苏大步走进里间,春华紧随其后。
李述跟在她身后,眼神流露出一丝玩味。
虞苏迈步进入里间,抬眼四顾。
屋内陈设虽简,但透着几分典雅的气息。
檀木桌椅,案几上还摆着一盏精致的紫砂壶,满屋茶香氤氲。
她弹了弹衣袖,淡然坐下,扇子轻轻一合,整个人不卑不亢。
李述与陆玄昭相继入座。
李述依旧笑意盈盈,一双狐狸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轻轻挥手,示意店内的伙计退下。
方才在外头,那位站在李述身侧的男子一直隐在半明半暗的光影中,虞苏根本没看清。
此刻细看才发现这个男子身形颀长,五官棱角分明,目光凌厉,宛如雪山之巅的寒光。
周身隐隐透着一股威严与矜贵,不似寻常富商之辈。
虞苏一时想不起他是谁,却莫名觉得有几分眼熟。
这京城还真到处达官显贵。
春华却悄悄靠近耳边低声道:“小姐,这人好像是玄王殿下。”
玄王殿下声名显赫,春华在一次宴会上很远地见过一面,印象颇深。
那时虞苏和世子还在谈恋爱,眼里哪有其他男人。
她目的明确,但对感情基本的忠诚还是有的。
谈了就好好谈。
分了就决不回头。
此时,虞苏被提醒后,心中一惊,但面上却不动声色。
这当铺的幕后靠山竟牵扯到玄王!?
她只觉一时牙疼。
玄王陆玄昭,乃是当今皇上的表兄,生母为太后的亲姐姐,从小在深宫中长大,与皇帝兄弟情深。
传闻他在朝中手握重权,京中无人不敬。
虞苏心思急转,面上却一派云淡风轻。
既然对方没有用身份压她,想来是不想被认出来。
虞苏装作不认识的模样,继续与李述寒暄。
李述的笑意不减,眼角含着几分玩味,率先开口:“公子风姿不凡,竟想出这么一招,属实让人刮目相看呀?”
虞苏抱拳抬手,无论什么话,一概当夸奖。
“少东家过奖了,这点小手段与您比起来,还不足挂齿。”
“那言归正题,小公子要与我讲讲如何补这差价?”
虞苏不急不缓,“少东家倒是爽快。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也不为难你,补三千五百两,我立马带着老头老太太走人。绝不多耽误你一刻。”
李述微微挑眉,手指轻叩了下檀木桌面,“你这一匣子小玩意要价四千两,数目不小,公子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虞苏轻摇扇子,指向桌上的匣子,“少东家,若论狮子大开口,也要看对谁。单我这颗极品黄玉,市价少说三千两。再看其他件件都是做工精细、材质上乘之物,四千两给你,你偷着乐才是。”
李述眼中浮现一丝意外,轻咳一声,言辞依旧锋利:“公子果然伶俐。不过,来当铺的都是急于脱手,低价也不为过。更何况,这些物件来历是否清白,若冲撞了哪位贵人,岂不害我亏本?”
虞苏心头微紧,眼底闪过一丝阴影。
她自然不愿让傅怀溪知晓此事。
若他得知这些珍贵之物都被当了,指不定要做出什么疯狂之举。
虞苏扇子一收,冷笑道:“能收便收,不能收也罢。这些物件来路清白,乃是故人相赠。只因与那人决裂,见物伤情,索性脱手,图个眼不见为净。”
此话一出,陆玄昭与李述二人轻怔了下。
这是与傅世子闹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