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是屋顶传来的。
逐风脚一滑,差点没稳住,摔下来。
这虞二姑娘的嘴真是要人命!
虞苏叹了口气,将手中果脯放回盘中。
她两辈子清清白白,就想找个清清白白的,这不过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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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倚坐在雕花木榻上,手中执着一把檀香扇,轻轻摇动,语气酸涩:“那小蹄子可真是走运,这门亲事定下来,以后可是卫府的主母。卫家不止门第高,卫宵自己也有出息。倒是你……”她叹了口气,语气越发幽怨,“迟迟没有着落。”
虞娟丽心不在焉。
张氏盯着女儿的侧脸,忍不住又开口:“那辅国伯家的嫡子,怎么就那么不争气?偏偏要掺和私盐的事!要不是你父亲一口咬死说嫁不得,这亲事也算一门好姻缘。”
虞娟丽闻言,猛地抬起头,脸色难堪:“别提他了,晦气!”
她好不容易主动出击一次,却没想到对方家里风雨飘摇。
依父亲的说法,顾绍家里迟早败落。
既然如此,顾绍就不在自己考虑范围内了。
她的目标很明确,高嫁!
张氏摆摆手,语气夹枪带棒:“我这不是替你着急吗?看看那贱人,眼见亲事要定了下来,而你呢?”
她顿了顿,瞥了虞娟丽一眼,“你也该好好反省一下,别再挑三拣四了。”
虞娟丽低下头,脸色涨红,偏咽不下这口气。
回到闺房后,她越想越烦,索性走到窗边,一把推开雕花棂窗,目光落在了庭院那棵青石榴树上。
正发呆间,丫鬟端着一碗药进来,笑着说道:“小姐,该喝药了。”
虞娟丽皱眉:“什么药?”
丫鬟微微一怔,连忙道:“夫人吩咐的,是调理身子的药。”
虞娟丽狐疑地接过碗,低头一闻,苦涩草药气中夹杂着一丝异样的腥。
她抬头看向丫鬟:“调理什么?”
“夫人说小姐的小日子迟迟没来,所以让奴婢端来催经的药。”
虞娟丽猛地站起身,药碗差点打翻,“今天是什么日子?”
“八月初五。”丫鬟不解,又道:“夫人说,小姐成日心事重重,可能是气血不调,这药是为了让您舒畅些。”
虞娟丽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她的手紧紧攥住衣袖,指尖发白。
她的小日子一向准时,这月竟然推迟了半个月?
不会的,不可能的……
虞娟丽不敢去细想,更不敢确定。
她深吸一口气,却怎么也压不下胸口的恐慌。
“这药……喝了就有用?”虞娟丽问。
丫鬟不明所以,点了点头:“这是治气血郁滞的,喝了药便会通畅。”
虞娟丽闭了闭眼,声音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出去。”
丫鬟一愣,但看到虞娟丽的脸色,也不敢多问,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等丫鬟离开,虞娟丽盯着那碗药,一把端起,灌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