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刻的奈迈尔来说，

启程前的问题已基本都做了解答，

唯一剩下的两个问题也基本等于不用回答。

其一，神选会的波塞冬为何要袭击货轮——因为当时温青也在船上，温青与神选会多半有些关系，

但莫奈克斯这样的野心家容不下温青这个外人，可见这关系不会太友好；

其二，三个疑似替身使者的人参与过的异常事件，真相为何——无所谓真相，既然能判断神选会与神选集团的性质及其背后莫奈克斯的野心，那么：

就算异常事件是原本的目标，

也已经失去了探寻意义。

莫奈克斯已然产生敌意，搞清楚真相不过是浪费时间。

有刻耳柏洛斯这个，能确认是异常事件中的三人之一的、来自神选会的替身使者，就说明异常事件的真相不再重要。

起初探寻异常事件是为了招揽人才，

而现在人才已不可能招揽，甚至已经敌对，

那就不用考虑这么多了。

尤其是现在——

……

奈迈尔关上车门，后退一步，摆了摆手。

司机随之将车启动，缓缓驶离。

“老板，敌人在哪里？”

塞壬并没有很敏锐，但她能看出奈迈尔的表情，于是她抱着公文包跟在奈迈尔身旁，低头看着地面问道。

奈迈尔大方地向街道那头看了眼，整理好衣领，朝临时住址内走去。

“不用掩饰，对面这副架势看来是没打算避开普通人，现在人多，先走。”

塞壬点点头，默默把替身藏好，快步跟了上去。

——街角，

熟悉的面孔在人群中掠过，

另有一个动作粗鲁之人穿过车流，朝奈迈尔的方向走来。

……

“现在行动？现在？？”

刻耳柏洛斯抬头望天，

天还很亮，街道上人也很多。

塔尔塔洛斯嗤笑：“都已经接了命令了，你还在顾及普通人吗？”

刻耳柏洛斯看了他一眼，摇头：“万一没干掉，神选会可就完全暴露在外了。”

塔尔塔洛斯不屑地转身，直接走了出去。

“放屁，干掉就完事了。”

刻耳柏洛斯只好强忍无奈，跟着离开，心中莫名有些不妙。

……

“咔擦——”

门被缓缓推开，

刻耳柏洛斯刚想小心观察一番，就见塔尔塔洛斯摆着手臂走了进去。

“喂，你——”

“磨磨唧唧，直接干。”塔尔塔洛斯扭头瞪他一眼，将他的话定在了喉咙里。

望着那双逐渐开始泛红的眼睛，刻耳柏洛斯后背一凉。

——这人又要发疯？！得快跑……

还没等他退出范围，就见一抹漆黑从塔尔塔洛斯脚下迅速扩散开来，笼罩了整个公寓，将周围的一切都囊括了进去。

此时塔尔塔洛斯已消失不见，地形也完全变化，

一望无际的黑灰沙漠，不时能看见一些巨大的骨架矗立着，很像是原本街道两旁的楼房。

朝天看去，是血红的云和黑日，

朝地摸索，是干到极致的沙子。

——俨然一幅地狱图景。

浅色的沙子中夹杂着黑色的骨灰，让刻耳柏洛斯下意识退到了台阶模样的骨块上。

沉默间，一个人影从远处走来，慢慢靠近。

刻耳柏洛斯连忙避开那身影的视线，朝远处逃离。

“疯子！塔尔塔洛斯，你个疯子！

你真该在实验里被弄死！被弄死才好！”

……

另一边，

只是眼前场景一换，

奈迈尔再转头，塞壬就已经不见了。

“范围性的能力？”

他环顾四周，到处是黑红，分辨不了方向。

他自己则是站在巨大的骨块上方，身后是楼梯状的骨头。

“叮铃铃~”

熟悉的铃铛声从远方响起，奈迈尔却反而皱了皱眉。

——细节不对。

这铃声里面没有精神力，并非来自塞壬。

地平线尽头，

一个瘦弱的身影慢慢走来，身边跟着一道黑雾身影，其手中拎着一件铃铛。

“模拟类的效果么？也就是说，大概率也有模拟我而产生的存在？”

奈迈尔从二层骨块上一跃而下，向那身影走去。

银枪子弹上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