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图案他知道,是曾经紫庸国的一位暴君用来对付他一母同胞的弟弟的。
紫庸同别国不太一样,他们全国擅蛊,信奉鬼母,特别是皇室,据说皇室有着一种非常神秘的蛊,那蛊很厉害,却无人见过。
据说那暴君弑君夺位,登上皇位后,又害怕弟弟跟自己一样篡权夺位,便给弟弟下了一种使人无辜痛不欲生的蛊。
弟弟受蛊影响日日忍受折磨,甚至有时疼得神志不清伤人伤己,暴君因此派人捉拿了弟弟,并向国人宣布弟弟因对鬼母不敬受到了惩罚。
若要求得鬼母原谅,需得用烧红的钢针沾特殊药水在其双腕双踝刺下缚魂锁,以魂献祭鬼母,让他的灵魂成为鬼奴永远侍奉鬼母身边,让他的躯体成为紫庸最低等的奴隶,以求鬼母原谅。
后来缚魂锁在紫庸国大为盛行,十几年前更是用在了南楚国的百姓身上,他们侵占城池,烧杀抢虐,在孩子和女人手腕上统统刺下了缚魂锁,意为:这是供奉给鬼神的奴隶,将他们的灵魂供奉给鬼母,而他们的躯体也将成为紫庸最低等的奴隶!
尹决明只觉得呼吸的每一口气都让他心脏绞痛,十年前自己就差点被紫庸国的士兵抓住刺上这个罪恶的印记,他逃进山中,有一个小哥哥救了他。
可是救自己的那个小哥哥却被他们一箭穿透了胸腔,掉进了深不见底的悬崖。
后来他高热一场,忘记了那个小哥哥的名字,也忘记了他的模样,只隐约记得他是拥有着南楚与紫庸血液的孩子,是被紫庸国强掳去的南楚姑娘生下的不被世人承认的遗弃儿。
那孩子有一双纯净的紫眸,不同于紫庸国人特有的充满杀气的紫色,那是浅浅的紫,是世上最漂亮的琉璃,纯净又无邪。
所以阿芷啊!你也是从紫庸逃脱出来的吗?
尹决明将他的手贴在脸颊上,声音都是颤抖的:“当时一定很疼吧?”
他突然就明白了白日里苗齐白说的,通红的双眼湿润,喉间哽咽。
原来,他的小阿芷真的尝过了这世间最残忍的痛苦。
缚魂锁啊!这是一辈子都抹不掉的屈辱。
你这么美好的人,老天怎么能让你经历这样的痛苦呢?
月上中空,屋外起了冷雾。
孤狼关的天气比其他地方暖的稍微慢了些,如今临近四月,屋外的积雪才开始慢慢融化。
东边的客院亮着灯火,尹决明却不知何时趴在床边睡着了。
时笙醒来时有一瞬的呆滞,他隐约记得自己打算去安乐居,结果在半路晕倒了,是谁救了他吗?
动了动身体,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握着,垂眸看去,竟是许久不见的人。
是他?是他救了自己吗?
不对!时笙猛的抽回手,动作有些迅猛,惊醒了熟睡的人。
时笙一惊,忙抬手挡住了眼睛,慌乱地往后挪动,却不小心撞到了床角发出“砰”的一声。
时笙:“……”
尹决明:“……”
见他这慌乱的样子,尹决明是好笑又好气,一手握住他瘦弱的指尖,一手绕到他脑后给他揉着:“我还不知道原来你的起床气这么大?”
时笙:“……”
“你怎么在这里?”时笙开口,声音沙哑,但还是听得出来声音和之前不太一样。
时笙脸色骤然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