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将军看似脾气粗暴,但是个正直爽朗的人,在军中更是赏罚分明,如此正直之人不像是会做出将大夫直接轰走的失礼事情。
如此想来,他真的只是旧疾发作吗?他不让大夫查看,是否已经发现身体出现了不可挽回的问题?
白芷一手撑在浴桶边,看着手中皱巴巴的纸条,心头乱作一团。
如今尹副将和尹恬都不在,若尹将军当真出事,只怕紫庸立刻就会出兵攻城,而尹将军身死,尹家军定然士气大减,只怕南楚与紫庸的大战会以失败告终。
他要将这件事告诉尹将军吗?若他自己已经知道,是不是早已有了部署?
那个给他塞纸条的少年又是什么人?他为什么知道这些?
暗夜遍布眼睛,勿要徒生事端。
他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是怕自己察觉到什么去提醒了尹将军吗?他在提醒自己不可多生事端,是因为有人在暗处盯着他。
他知道拓跋烈会派人监视着他,他也知道拓跋烈想用尹将军来试探他,他甚至能猜到自己会去提醒尹将军,可他到底是什么人?
阿泗的声音又在屏风外响起了,“白公子,消肿散瘀的药和治风寒的汤药都给您放这边的桌子上了,还有饭菜也用食盒给您装着放桌子上了,您一会儿记得吃。”
“属下现在赶去军营,烂客居就剩公子一个人,二公子给您的暖玉切记要带在身边。”
“阿泗!”
白芷突然叫住准备离开的阿泗。
阿泗停在门口,回身恭敬道:“公子还有何吩咐?”
不!不行!不能说!
拓跋烈想用尹将军来试探他对尹恬的感情是真是假,他决不能让他知道!
如若不然,他不仅软肋被人拿捏,回到紫庸后的地位只怕比从前还不如,若只能被困在笼中,他就没办法去做那件事。
白芷颤抖的手覆盖在脸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阿泗疑惑地抬眼看来时回道:“无事,你去吧!”
“属下告退!”
阿泗关上门,白芷脱力般摔跪在地,双手捂着脸,痛苦地躬身埋在地上,几乎破碎的声音从他掌中溢出。
“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