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薛钟杰会知道。”尹决明,说,“可他却失踪了。”
尹风接道,“我已经派人去寻。”
尹决明点点头,想到什么,又问,“我听夜铭说六皇子宫中也找到了一些与紫庸交易的书信信物?”
“嗯,六皇子认罪了,”尹风想起那日见到的六皇子,微微颦眉,“可我总觉得这事太顺了。”
“六皇子不是无脑之人,可造反这事发生得突然又仓促。”
造反,就算坐上皇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他没必要这样做,可偏偏他却做了!不仅做了,还失败了。以他从京州这些年送去边关的情报来看,六皇子是个心思深沉且能够隐忍的人,这样的人,又怎会做出这种冲动无脑的事?
尹决明也回想着这几月发生的事,也道,“的确有些奇怪,只怕六皇子没有完全说真话,或许他在帮某人隐瞒?”
可他又会帮谁隐瞒呢?
几个成年的皇子虽未封王但都各成一党,除了他了解的十三是真的没兴趣,其他人对皇位多多少少是觊觎的,谁帮谁背锅实在不可能。
那么六皇子所做的一切又是因为什么呢?
“夜铭,”尹决明看向一旁垂手而立的黑衣青年,“派人去问话的人可有对六皇子用过迷魂散?”
“回公子,用过的,但依然问不出有用信息。”夜铭回忆道,“六皇子的脑子就像被清洗过重新灌入一些信息一样。除了承认自己举兵造反其他一律不知。”
“此事恐怕没有这么简单,我回头让人悄悄将苗齐白送过去一趟,”尹风说,“只怕结果比我们想的还要复杂很多。”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尹决明趴在床铺上,目光逐渐阴冷,“这个黄雀,我心中倒是有个人选。”
尹风垂眸,看着他,他知道他们怀疑的应当是同一人。
于是问他,“还记得逐鹿原大战那日吗?”
尹风双眼微垂,掩下眸中杀气,“两万尹家军领命解京州之困却无支援,我之前还想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做,后来我才知道,那日连城后方,泉州和郑州,忻州共调了五万兵马等候。”
“你知道他在等什么吗?”
尹决明猛地攥紧拳头,眼中杀气腾腾。
他当然知道!
那日他在连城客栈,夜束最后送来的竹筒里便是三州调兵驻扎在连城后的消息。
那人知道周琼是六皇子的人,也猜到了他会在六皇子攻打京州时叛变,所以想来一出一石二鸟。
那三州集结兵在连城外等待,等到尹风带着两万尹家军全军覆没后,他们就会立刻奔赴京州城下剿灭反贼。
他们在等,等尹风死在猛虎军的围攻之中。
所以在得知消息后尹决明不顾一切冲上了战场。
“他要杀你!”尹决明咬牙切齿,“他怎么敢!”
皇帝清醒时对他们尹家虽忌惮却也不敢直接动手,毕竟尹家守着北境。
北境之外,紫庸,鞑靼,西蛮北部的小部落都是因为尹家军坐镇才不敢侵犯南楚北方边境,若尹家没了,第一个攻打进来的便是紫庸。
当年烽火关驻扎的将军白真与紫庸打了将近十年,最终依旧落得个战死沙场,城破家亡的下场。
那一年,南楚那么多位将军,谁都不敢接下北境,唯有他的父亲带着当时不过才十一岁的大哥哥与十万尹家军奔赴北境,那一去便是十余年。
尹家军打退了紫庸,在南楚百姓中名声威望突飞猛涨,老皇帝忌惮父亲,可他也忍了这么多年,因为他知道,没了尹鸿,没了尹家军,烽火关守不住,紫庸那虎狼之师会率军突破北境防线直打京州。
他老子尚且不敢动尹家,他又怎么敢?还如此明目张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