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喜朗声回道:“是公子。”
他转身去小库房翻找嫁妆单子。
库房里堆着的大多是容浔从永安侯府带过来的嫁妆。
还有些贺礼杂七杂八的摆着,文喜找到单子后拿出来给容浔。
容浔仔细点过一遍,不错,一点儿没少。
陈氏虽然给的不情不愿,但也没少了他分毫。
很好,有了这些东西,
万一以后和澹台肆和离了,还有份嫁妆傍身;
他和文喜走到哪里都能过下去。
望着里面的几处酒庄和酒楼,容浔思索着得找个时间去看看。
还没理出头绪,昌吉走了进来。
“王妃,唐侍卫求见。”
“知道了。”
容浔将单子递给文喜,起身往外间走去。
唐久见容浔出来给他行一礼。
“见过王妃。”
“唐侍卫,有事吗?”
“属下奉殿下之命给王妃送来一样东西。”
说完,唐久拿出一个简易的木匣子,递给容浔。
特意强调:“这是王妃和王爷成亲那日,颜丞相送来的新婚贺礼,
王爷一贯不喜欢这些,特地吩咐属下拿来给您观赏玩乐。”
容浔不知道唐久口中的颜丞相是谁,他不明所以的接过来;
心道不会又送些他看不懂的古文给他了吧。
要是真的,他真心不能接受。
想着,容浔将木盒子打开。
垂眸看去,里面却放着一颗拳头大小的明珠。
外观晶莹剔透,质地温润;
即使是在白天,也散发出一股幽幽的光芒。
容浔并不喜欢珍珠宝石这一类的东西;
但今日一见这颗明珠,容浔眼睛一亮。
原来他也不是不喜欢宝石啊。
长那么大,他还没见过那么大的夜明珠,
不对,他还从来没见过夜明珠呢——
澹台肆这东西送的好,可以当小夜灯放在床头。
晚上一定很好看。
容浔不自觉笑道:“替我谢谢王爷,我很喜欢。”
唐久不动声色的打量容浔;
容浔察觉异样,抬头和唐久对视;
“唐侍卫,怎么了吗?”
“没有,属下冒犯了。”
说完,他抱拳行一礼。
“东西已送到,属下告退。”
屋外的雪下的越来越大,压根儿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穿过南院,唐久径直来到澹台肆的书房。
长案边,澹台肆一身宝蓝广袖便服,
正拿着一个木雕细细观看。
“王爷,东西送过去了。”
澹台肆目光没有离开手里的木雕。
漫不经心的问道:“他什么反应?”
唐久回想一遍容浔的表情。
“.........”
斟酌片刻,唐久想了一个比较恰当的词。
“王妃很开心,很是喜欢那颗上清珠,王妃还让属下代替他谢过王爷。”
闻言,澹台肆放下手里的木雕。
手指不自觉敲打着楠木书案,发出沉闷的响声。
书案后方的墙壁上挂着两幅前人画的山水画。
望着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
澹台肆沉声道:“容怀州那老家伙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将容浔送进王府,
就真的只是不想他的嫡子嫁进来?”
“这.....属下不知。”
唐久按照澹台肆的吩咐,
特意在容浔面前提了颜卓越,但宸王妃没有半点反应。
要么他真的不认识颜卓越,要么就是善于伪装。
澹台肆重新拿起桌上的木雕摸了摸;
对唐久吩咐道:“关于容浔的身份,你再去查,查的仔细些。”
“是殿下。”
唐久领命出去。
澹台肆望着手里的木雕;
这木雕雕刻的是一只小老虎。
雕刻之人显然是不熟悉刀法的,表面雕刻的凹凸不平;
雕刻出来的老虎没了与生俱来的威风凛凛,
倒是多了几分憨态可掬。
不过亲手雕刻的,可见其心意。
这东西是他和容浔大婚那天,有人托宾客带进来的。
进了王府的贺礼一律要经过检查才能入库,
这东西在一众珠宝玉器中实在是太显眼了。
当晚唐久便送去给澹台肆。
这是特意送给容浔的新婚贺礼。
瑶州庄家.......
要是没记错,这瑶州庄家可是富甲一方的商贾之家。
京师和瑶州相隔甚远,容浔怎会认识庄家的人?
澹台肆将手里的木雕老虎放下,缓缓勾起唇角。
他的王妃,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南院,容浔拿着那颗上清珠看来看去。
越看越喜欢。
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早已暴露。
他让文喜找来一个放置上清珠的东西。
想着要将这颗珠子摆在什么位置合适。
围着床转了一圈。
容浔最后将这颗珠子摆在他床头最里面的隔板上。
做好这些,他便拿起文喜找出来的话本,盘腿坐在软榻上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不知不觉,外面天色已晚。
文喜看一眼房里的刻漏,申时了。
他上前提醒看话本看的入迷的容浔。
“公子,马上到晚膳时间了,该去前厅了。”
“这么快啊。”
容浔从书中抬头一看,外面已经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