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浔干脆盘坐起来,双手搭在膝盖两边;
他坐在齐腰高的软榻上。
冷冷道:“你不多嘴到处去说,谁会知道这件事,
难不成宸王府的下人都不想活了,拿这件事当茶余饭后的谈资到处宣扬?!”
“王妃息怒。”
王嬷嬷被吓的跪在容浔面前。
“王妃可是冤枉奴婢了,奴婢可没把这件事往外说。”
“是不是你说的你自己心里清楚,王嬷嬷,我最后提醒你一次,
别仗着自己年纪大了就倚老卖老,你要是真的不想在王府里伺候了,
我就让多福把你发卖出去。”
“王妃........”
“想不到王妃私底下如此果断。”
多日不曾踏入南院的澹台肆突然推门而入。
他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进门就先冲容浔一笑。
“奴婢给王爷请安。”
王嬷嬷请安的声音在微微颤抖,
哪里还有刚才在容浔面前理直气壮地样子。
澹台肆没理会她。
径直坐到容浔旁边。
“王爷怎么突然过来了?”
容浔刚想起身行礼,澹台肆抬手制止他。
“坐吧,本王刚才在门外听了一会儿,想不到这永安侯的下人如此有脸面,都能教主子做事了。”
说着,眼神随意瞟了一眼王嬷嬷。
“殿下恕罪,奴婢没有那个意思!”
王嬷嬷慌忙将头低下腰;
“回门的时候夫人交代过奴婢要伺候好王爷和王妃,
奴婢也是为了王妃着想,也不想让夫人为王妃忧思过度。”
“永安侯夫人当真心疼王妃。”
澹台肆没有称呼陈氏为岳母,除却天子,谁还会这般没有礼法。
这放在任何一户人家,也是闻所未闻。
或许是看王嬷嬷身体颤抖的实在厉害。
澹台肆也懒得为难一个老嬷嬷。
“下去,以后这种事要是再让我听到,我就亲自上门问候永安侯夫人。”
“是是。”
王嬷嬷磕头谢恩,起身急忙退下了。
容浔平时不喜欢有太多下人在内室伺候。
一般都是让他们去外间候着,现在文喜不在。
内室就容浔和澹台肆两人。
孤男寡男,气氛一时有些不对劲。
澹台肆将容浔手臂边放着的话本拿起来随意翻看两眼。
越看神色越是古怪;
他将话本还给容浔;
“这些东西王妃以后还是少看些,看多了保不齐将脑子看坏了。”
容浔有些尴尬,他将话本拿起来收在身后。
虽然这个时候有些徒劳。
见澹台肆还盯着他,容浔轻轻咳了两声。
“王爷,这是臣闲来无聊看着打发时间的,不经常看。”
“是吗?”
容浔点点头;
当然不是!
这些话本他每晚都看,不然这鬼地方又没电脑又没手机的。
他不看话本还能看什么。
不过看澹台肆的表情,好像不太相信。
他单手支撑着下巴,放缓语气问。
“王妃可知道我这个时候来是为了什么?”
“臣....不知。”
反正不是和他来圆房的就行,其他的不关他的事。
就算他是来睡觉的,
容浔现在也能心平气和的把他看成一个普通的室友.......吧。
“那本王就直说了。”
澹台肆拿出一本账本放到桌上,推到容浔面前。
“前日账房的何先生和我说,王妃这几日常去找他学打算盘。”
容浔望着桌上的账本有些心虚,
但也只能硬着头皮承认:“是。”
“为什么?”
“因为......因为臣想着马上要接管内宅之事,不能不会看账本....”
容浔不能说实话,要是让澹台肆知道他是为了自己的生意学的打算盘、看账本;
不知道还会不会同意他继续学。
他能感觉到,澹台肆一直是防着他的。
他自己不学一点做生意的本事,万一以后和澹台肆离婚了。
也能靠做生意养活自己。
澹台肆似乎是被容浔的话诓住了。
“王妃当真贤德,成亲没多久就想着要打理王府了。”
澹台肆说着,头微微一偏。
“只是王妃居然不会用算盘么?”
容浔抬头:“什么......?”
澹台肆邪笑道:“何先生和我说,王妃对算盘很是陌生,
像是完全没用过似的,王妃之前没学过?”
“.........”
容浔有些欲哭无泪。
这个何先生怎么什么都和澹台肆说。
他稳了稳神,回道:“臣从小被母亲养的有些娇气,确实没用过算盘,让王爷见笑了。”
“.......”
“无妨。”
澹台肆单手敲打着桌子边缘。
“王妃肯学就好,时辰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见他起身离开。
容浔有些欣喜,这人今天良心发现了,居然没怎么为难他就走了。
“王爷慢走。”
澹台肆不在更好,就没人管他看话本了。
“对了——”
走到一半,澹台肆突然转身问容浔。
“上次母后给你的东西,你用着如何?”
“臣觉得很好。”
容浔回答的很老实。
“臣每晚都用,母后送的东西果真是极好的。”
他倒不是恭维谁,那个油膏他用来抹在身上。
感觉身上的皮肤确实比之前细腻不少。
澹台肆听完却笑的有些莫名其妙。
“王妃喜欢就好,那你就继续用着吧。”
“是.......”
送走澹台肆后,容浔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澹台肆最后离开的时候,那个笑容分明就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