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肆将手上的棋子放下,抬眼看着走神的容浔。
他的王妃,长了一双让人轻易就陷进去眼睛。
可是,不知为何;
澹台肆的目光却总被容浔鼻尖上的那颗小痣吸引。
他微微偏着头,嘴角往上扬;
“王妃,你为何望着本王发呆啊?”
“啊.....啊?”
容浔回神,猝不及防撞进了澹台肆的目光。
像是一个旋涡,将容浔吸了进去。
容浔感觉脸颊在发烫。
他急忙移开目光,将手上的棋子随手放下。
“抱歉王爷,臣走神了。”
澹台肆的笑容又深了几分;
“无妨。”
两人就这么一来一回的下着棋。
此时,恰好一道斜阳打在两人的脸上。
文喜在一旁沉醉的看着;
王爷和他家小公子真是一对璧人。
眼前的场景美好的像一幅画卷。
不过,总有些不识趣的人跑来打破这宁静的时光。
多福小碎步跑过来;
给澹台肆和容浔行一礼。
随即道:“王妃,齐公子来了,说是想拜访您。”
容浔此时刚好赢了澹台肆一盘,兴致正浓呢。
闻言,他皱皱眉;
“齐公子,哪个齐公子?”
“回王妃,就是前些日子在枫叶阁的那位齐公子。”
枫叶阁.....
容浔黑溜溜的眼珠转了转,终于想起来了。
“哦,原来是他。”
多福不满道:“他一个侧室居然敢来拜见王妃。”
按理说,一般只有正妻才有资格拜访容浔。
澹台肆接过话:“既如此,王妃去吧,本王自己玩儿着等你。”
人都亲自上门了,不见自然也说不过去。
容浔放下棋子起身,对澹台肆道:“那臣先过去了。”
澹台肆点点头。
目送着容浔离开。
下一秒,他脸上的笑容消失。
轻轻一用力,手上那颗小棋子瞬间化成了粉末。
前厅————
容浔人还未到,便听到了齐思梧说话的声音。
“多福公公,方才进来见到府上的小花园,里面修葺的当真是鬼斧神工,这王府不愧是当年隆熹帝亲赐的,果然与众不同。”
闻言,多福也只是客气的笑笑。
按身份,他齐思梧一个侧室是没资格来拜访宸王妃的。
也就借着枫叶阁的一面之缘,王妃不好拒绝罢了。
容浔倒不会计较两人的身份地位。
只是两人不熟,聚在一起也只是强行找些闲话说。
偏偏连闲话也说不上几句。
“齐公子。”
齐思梧见容浔出来;
赶紧起身行礼:“给宸王妃请安。”
“不必多礼。”
容浔抬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齐公子请坐。”
齐思梧坐下后,没说明来意,先是问了容浔近日如何。
容浔言简意赅的和他闲聊几句;
便主动问:“不知齐公子此次特意前来是有何事?”
“是这样的。”
齐思梧从怀里拿出来一本请柬。
“过几日便是枫叶阁的诗会,王妃可要给我们个面子,前来一聚。”
多福将请柬呈上来给容浔。
容浔翻开随意看了几眼便放在一旁。
随后抱歉的笑笑;
“实在不好意思,这诗会我就不去了,现下正是春耕时节,事务繁忙。”
他也确实没说谎,这几天他要准备着去庄子视察。
况且他又不会写诗,去了也是闹笑话。
容浔说的是实心话,但齐思梧听了怔了几秒。
随后抬起袖子在眼眶周围擦了擦。
哽咽道:“是我没想到,王妃自是不比我们这些闲散的侧室,更何况还是我这般没有地位的男妾。”
容浔:“.......”
苍天,他可真没有这个意思。
这个齐思梧也太会脑补了。
“齐公子,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王府确实事务繁忙。”
容浔给多福递了一个眼神;
多福领会,上前将请柬重新还给齐思梧。
齐思梧不情不愿的接过来。
十分惋惜道:“之前见到王妃便觉得亲切,便想着这次陪王妃一同前去,也让那些瞧不起男妻的人好好看看.......”
不等他说完,多福脸色一变;
忍不住提醒:“齐公子慎言。”
“是....是我说错话了。”
齐思梧慌忙跪下给容浔请罪;
“王妃,我口不择言了,也是因为我看王妃亲切,便不由说了些交心话,王妃恕罪。”
容浔有些头痛。
他挥挥手让多福退到一旁;
又对齐思梧道:“起来吧,我没有怪罪你,只是齐公子也应当清楚,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
齐思梧突然来这么一出,容浔搞不懂他要做什么。
但看他似乎在宋府过的不如意,容浔多嘴了几句;
“齐公子,我知晓你的难处,只是自己的尊严不是靠别人显赫的地位获得的,你若不自轻自贱,别人自然也不敢怠慢了你。”
闻言,齐思梧只是皱着眉头;
“王妃的意思我知晓了。”
“既如此,我待会儿还有事就不奉陪了,我让多福招待你。”
“不了不了。”
齐思梧连忙站起来朝容浔行一礼;
“既然王妃没空去诗会,那我也要赶快去知会清鹤公子一声了。”
见状,容浔也只能作罢;
“那我也不便留了。”
他吩咐多福:“好生送齐公子出去。”
“是。”
将人送出去后,文喜眉头紧锁:“王妃,这位齐公子好生奇怪。”
容浔点点头,望着齐思梧离开的方向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