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浔是他自己费尽心思救下来的。
也是他执意要将人留在身边,即使容浔现在对他无意。
他也不该把人逼迫的太紧。
容浔刚才刻意给蚂蚁让路那个举动戳动了他的内心。
他舍不得放开容浔:“本王知道,你是最良善的。”
“..........”
容浔还是没忍住,抬起手拍了拍澹台肆的后背。
眼眶下一秒就染上了湿意。
此地终究不是谈话的好地方。
容浔将澹台肆带回南院,又亲手帮他解下被雨淋湿了的披风。
两人面对面坐着。
容浔熟练的摆弄面前的茶具为澹台肆煮茶。
一时间无言以对。
“王妃,那日的问题本王还想再问你一次。”
澹台肆率先开口打破这沉默的局面。
“你当真不介意我纳侧妃?”
容浔添茶的动作一顿。
面前陶土色小茶壶里的水开了。
冒着丝丝的声音。
一股若有若无的白烟横亘在两人中间。
氤氲着容浔的目光。
他抬眼认真的回答澹台肆;
“王爷,比起在不在乎,臣更担心你会因为拒绝皇上的赐婚而受到处罚,
比起心里吃味,臣更担心你,你的安全在臣看来,比什么都重要。”
或许是怕澹台肆再度误会。
容浔解释的很是卖力。
生怕澹台肆会错了他的意。
好在,两人各自冷静了许多天。
都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交谈。
澹台肆将手伸过去握住容浔的手。
语气很是无奈:“王妃要何时才能彻底相信本王呢?”
容浔不太明白澹台肆的意思。
“王爷为何这样问?”
“本王没有王妃想的那般莽撞,若是不做好完全的准备,本王自然也不会公然在朝堂上和皇上作对。”
两人成婚快大半年了。
这还是澹台肆第一次主动和容浔谈起朝堂之事。
容浔不是信不过澹台肆。
大概是关心急切。
才会想的多一点,再多一点。
他回握住澹台肆的手,问出了多日困扰在他心上的问题。
“王爷为何要将皇上身边的男宠杀了?
臣自然相信王爷这样做有王爷的道理,可是朝中大臣未必会相信王爷,
那些史官....也未必会相信王爷。”
到时候若这件事处理不好。
澹台肆在史书上恐怕会平白多了一条污名。
相较于容浔的忐忑。
澹台肆倒是从容许多:“不必为我担忧,本王杀那些人自然是因为他们该死,
皇上登基时日尚短,断然不能留那些灌会吹耳旁风的人在身边。”
当然,还有一点他不会告诉容浔。
澹台尧身边的那些个男宠多少都和容浔长的有几分相似。
这无疑是在侮辱他二人。
那些人更加留不得了。
见澹台肆胸有成竹的样子。
容浔不安的心渐渐平复。
翌日,雨过天晴。
王府的花园处皆是虫鸣鸟叫。
宸王府门口。
容浔正了正澹台肆的衣冠。
微微一笑:“今日朝堂上,王爷务必多加小心。”
身后站了好几个丫鬟小厮。
澹台肆也不避讳。
伸手揽住容浔的腰将人拉近。
“安心,若是在府上待着无聊了就让带着昌宁出去转转,我今日午膳便不回来了。”
说完,他对着容浔的额头落下一个吻。
身后的人相视一笑。
都十分有默契的将目光移向别的地方。
容浔不太好意思的推开澹台肆。
“咳咳,时辰不早了,王爷快些去上朝吧。”
“好。”
澹台肆摸摸容浔微红的脸。
转身上了马车。
容浔站在门口直至澹台肆的马车消失在街角才转身回去。
希望今日朝堂上;
澹台肆一切安好吧。
体元殿内。
澹台尧坐于金漆雕龙宝座。
不耐的瞪着下方争执不休的大臣———
宋映山跪在大殿之上。
目光如炬:“皇上,老臣要弹劾宸王殿下,以下犯上,一再挑衅皇权,按照景国律令,当罚一百戒鞭,以儆效尤!”
“臣附议——!”
内阁一个三品侍郎接着跪在宋映山之后。
“微臣斗胆一言,宸王殿下提剑威胁皇上,本就犯了杀头的大罪,皇上......”
他说着瑟瑟看了澹台肆一眼。
见他依旧坦然的战站着。
咽了咽口水,将后面的话说完:“皇上万万不能放过了这有二心的人......”
“臣附议。”
“臣也附议。”
“............”
见越来越多的大臣站在宋映山的阵营。
澹台尧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很好,看来是时候处置澹台肆了。
他大手一挥,装作十分苦恼的模样。
“众卿是否误会了皇叔,朕为皇叔担保,他绝对没有谋逆之心,这处罚会不会和太重了些?”
“陛下,无规矩不成方圆,宸王行事确实太过张扬了些,
您若不处置他,以后怕是难以服众,臣等也不服!”
宋映山言辞激烈。
步步紧逼。
澹台尧叹口气,“既如此,皇叔.....”
“陛下——”
温国公站出来打断澹台尧的话。
他笔直的跪在宋映山身旁。
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老臣入朝为官几十年,年轻时便跟着隆熹帝征战天下,先帝也常对老臣说,
作为君王,应当有一个辩是非明善恶之心,更切忌骄奢淫逸,
臣以为,宸王殿下此举是为了陛下,陛下不该处置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