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保了一方百姓无虞。
如今回了京师。
天子脚下。
他却护不了几百号人。
这何尝不是一种讽刺。
感觉到手中的温度。
澹台肆忽然弯腰紧紧抱住容浔。
“浔儿,我真怕我后面护不住你。”
“说什么傻话。”
容浔抱着澹台肆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我也男子,我也能保护你,阿肆,别将我想的太弱。”
容浔忽然发现。
看起来可畏惟人的澹台肆。
也会有脆弱的一面。
他忽然很想知道。
当年只有十几岁的少年。
是如何在战场上,成为景国人人景仰的战神的。
仓华山忽然刮过来一阵强劲的风。
吹的树林刷刷作响。
空气中的血腥味更加明显了。
一片乌云飘过来遮住了月亮。
今晚唯一的光线也不见了。
唐久带人处理好尸体。
上前对澹台肆道:“王爷,都弄好了,这些人的遗体该如何处理?”
周围的士兵点着火把。
光线下,澹台肆的一边脸隐在黑暗中。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
“告知他们的亲人,让人来领回去,总不能葬在这里,成了孤魂野鬼。”
“.........”
唐久和关牧面面相觑;
一时间没动作。
澹台肆看向他们:“怎么了?”
“王爷,这怕是不妥——”
关牧性子直。
当下就将心里的顾虑说了出来。
“若是告知他们的亲人,得知人死了,还不得闹起来。”
“那就随他们闹去。”
说完。
澹台肆带着容浔往山下走。
身前跟着一队人点着火把。
为两人开路。
容浔扣紧澹台肆的手。
压低声音道:“阿肆,你是想煽动百姓将此事闹大吗?”
澹台肆望着眼前跳动的火光。
点点头:“朝中总有人利用民心将我的名声弄臭,我这样做,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可是,我担心你,若到时候他们将罪名安在你头上该如何,这人可不是你杀的。”
“别怕,百姓不是愚蠢之人,总有能明事理的。”
今夜之事闹的那么大。
沈鹤园不可能堵住悠悠众口。
回府的路上。
容浔问出了多日困扰他的问题。
“阿肆,你,想坐上那位置吗?”
“怎么突然这么问?”
“因为,你之前说过的话,要做你不愿做的事情......”
澹台肆听了笑笑。
“你觉得我要造反,然后自己登上那位置?”
“什么造反?”
容浔不满的纠正澹台肆的话。
“若君王贤能,自然叫造反,可若是君王昏庸无能,那就不叫造反。”
“哦?”
澹台肆揉了揉容浔的脑袋。
“那该叫什么?”
“那叫自救——!”
容浔主动钻进澹台肆的怀里。
“总之,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也相信你。”
“........”
怀里人的温度暖了澹台肆的内心。
他揽住容浔。
低声道:“你希望我坐上那位置吗?”
“.........”
沉默了一会儿。
容浔轻声道:“我希望景国的百姓过的好,也希望你过的开心。”
“......”
澹台肆将人揽的更紧了。
“我知道了。”
他吻了吻容浔的头发。
轻轻叹息一声:“谢谢你,浔儿。”
不过。
他从来就不想要那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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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
大片大片的乌云遮住了夜空。
分明是夏夜。
却大有风雨欲来的样子。
澹台肆将隆熹帝亲自赐给他的剑拿出来佩戴在身上。
踏着夜色悄无声息的潜进了皇宫。
直奔澹台尧的寝殿。
这几日澹台尧头疾发作。
接连几天都没有传人侍寝。
躲过守夜的太监。
澹台肆提着剑走到澹台尧的床边。
他提着剑掀开重重纱帐。
望着上面睡熟的人。
眼里闪过一抹杀意。
澹台肆慢慢将剑抵在澹台尧的脖子上。
许是人对危险都有一定的感知力。
在他的刀刚放上时。
澹台尧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望着头顶上方的澹台肆先是一愣。
而后感觉到脖子上的剑。
澹台尧瞪大眼睛。
“来........”
“皇上若是将人唤来,臣可不能保证你的脑袋还会不会好好的挂在你的脖子上。”
澹台尧害怕的咽了咽口水。
一点儿动静都不敢发出来了。
见状,澹台肆笑笑。
“很好,接下来,臣有事要奏,皇上可得听仔细了。”
澹台尧点点头。
心里却大骂澹台肆———
放眼天下。
哪个大臣禀奏会深夜潜进皇上寝殿,还将剑放在皇帝的脖子上。
澹台肆这个乱臣贼子!
他早晚一天要凌迟了他!
澹台肆盯着澹台尧的脸。
沉声道:“皇上可知,隆熹帝为何要将景国的一半兵权交予臣?”
澹台尧没说话。
澹台肆继续:“隆熹帝早已对景国承袭皇位的规矩不满,他交予臣兵权,又亲赐了悯生剑,实则是告诉臣,若以后的君王昏聩不明、荒淫无道。臣便可用这剑杀了他。”
!!!
澹台尧不可置信的望着澹台肆。
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