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来的还是正是时候，老程、虞丫头你两还没走呢。”

“老许啊，你一天天的怎么那么闲？就你这不负责的态度，回头你不怕你的学生有意见？”

一天天的咋那么能晃悠呢，他是不是忘了，他还有作物在地里呢？

“老程这就不用你担心了，对了虞丫头，辛苦一天了，累了吧，我从你田叔叔地里摘了两瓜，正好你还没回去，带一个回去解解渴，这天吃瓜最安逸了。”

“老许，老田地里啥时候还种瓜了？”

“听老田说，今年也不知道是谁吃瓜的时候，连同种子一块给吃下去了，浇粪的时候，种子落到地里长了起来，老田见长得还不错，就没拔，别说老田是真勤快，每天那粪水是一挑一挑的泼，瓜长得也快，这天热，瓜熟了，容易炸皮，这不是怕老田吃不快，我今天路过他地里时，顺手摘两个回来嘛。”

虞小小:……

看着篮球大小的西瓜，她再次感慨，他们不愧是农学专家，哪怕是掉在粪水里的西瓜籽，都能被他们种出瓜来，真正的纯天然无公害。

“你不怕他回头知道了，不高兴啊？”

“有啥不高兴的，单位的粪水都快被他掏干净了，摘他两个瓜怎么了，那平日里我跟我学生还贡献不少呢，要是吃两个瓜他都要计较，那以后就不让他用单位旱厕里的粪水了，那是整个单位的贡献，是公用的，没道理他一个人用啊，害这几天我地里的水稻缺肥了，还去其他单位找粪水呢。”

其他单位稀罕不稀罕这玩意不清楚，但他们单位格外稀罕这玩意，每天还要起早才能抢到几桶，要是去晚了，都刮干净了。

“你是不知道，这两天旱厕那叫一个干净，也就是你这几天不需要用到粪水，为了争那点粪水，都快打起来了，庄稼庄稼要吃肥，你也知道我们单位那是恨不得一泡尿都要留在自家单位上，平日里大家憋的那个难受，可就是这样，粪水还供应不上来，这两天领导带头打秋风去了。”

听到许南川这番话，虞小小脑海里已经有那个画面了，果然是粪围感十足，她见过上门打秋风要吃要穿的，但要这个东西，她哪怕是头一回听说，只觉得又好笑又心酸。

农科院这里都是这样，不敢想象乡下是怎样一番场景，小时候她听身边老一辈的人常说，年轻那会儿种地，时常有人为了几挑粪水而打起来，那个时候她只觉得是夸大其词，不曾想这个年代还真是这样。

经济落后，技术落后，农家肥就是自产自销的模式，且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每天吃饱，自身都吃不饱，那又能拉多少呢，越是在这种情况下，臭烘烘的粪水反而是人人争抢的好东西。

毕竟只有施肥勤，那庄稼才能长的好，庄稼长的好，回头粮食才多，粮食多，那就能吃饱饭了。

“当着孩子面说这个做什么，不是要送瓜嘛，我替小小谢过你，先回单位找个袋子装，不然那么远的路，小小不好拿回去。”

别骑着骑着瓜就掉地上了，那要是碎了，就真的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