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当年嫁给沈之信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长相俊美的翰林院修撰,十分清贫。虽然她的嫁妆丰厚,却一直和丈夫住在沈家的小宅子里侍奉公婆。
六年前,沈之信升任东阁大学士,兼任内阁次辅,沈月薇出生,他们住的宅子就显的有些拥挤。
直到三年前,沈砚辞在春闱时中了探花,沈之信迁任中极殿大学士,同时晋为内阁首辅,宅子就更显寒酸。
如今位于香樟胡同的这座大宅是温氏的私产,占地十二亩,仅园子就占了五亩,院中以青石板为路,花园里是鹅卵石铺就的小径。园中不乏奇花异草,娇艳欲滴。
沈之信穿过庭道,径直进了后院,温氏在院子里侍弄花草,东边一整面院墙,蔷薇花开的正艳。
他抬头看过去,妻子气色很好,不像生病的样子,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不是说要去半月吗?怎么这样快就回来了?”
温氏回望过来的眼里溢出温柔,她的裙角沾了泥土,弯身轻轻拍了拍,又拿起一旁的布巾擦了手,这才走过来挽住他的胳膊:“老爷回来了,咱们进屋去说。”
沈之信的身量很高,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容貌上的变化并不大,不仅风流倜傥,周身还散发着成熟和稳重的气息。
丫头上来奉了茶便退了出去,夫妻两个关上门说话,整整一个下午,直到日头偏西沈砚辞回来了,才又重新开了房门。
一家四口围坐在一起,沈月薇很久没与父亲和哥哥一同用膳,开心的不得了,小手举着筷子不停的往两个人的碗里夹菜。
饭后,父子两个去了书房,沈之信盘坐在地席上叹了口气:“小小年纪,心思不善。”
沈砚辞亲自给二人倒了茶:“父亲打算如何?”
“你母亲说,如若严惩,必然要牵扯到江家的那个姑娘,不好叫人家救了人,又无端惹上事非。而且,顾念亲情,虽然心中有恨,终是不忍。”
沈砚辞的心中怒气升腾,但语气依然平静:“母亲这是打算放过她?”
沈之信长出了口气:“当然不能就这么容易饶了她,那是后话。”
他忽然上下打量了一会沈砚辞,继而问道:“你给我说说那个江姑娘,你是怎么让她愿意将实情画出来的?”
沈砚辞的眉头跳了跳,端着茶杯饮了一口:“自然是好言相劝,晓知以情,动之以理。江姑娘通情达理,十分愿意把画交给我。”
在从燕川往京城走的这一路上,温颖珊的心中就一直惴惴不安,回来以后,还不等秋嬷嬷去大厨房取饭,就有丫头将饭菜送到房中。
用罢晚膳,她本想去找沈月薇探探底,却发现自己的院门被人从外面上了锁。
她的内心慌乱极了,脸色也开始变的苍白,秋嬷嬷也发觉事情不对,主仆两个慢慢的有了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午后,温颖珊被人架着出了沈府,一脸横肉的温同敏一巴掌把她打倒在了地上,接连无数个巴掌劈头盖脸打过来,人很快就昏死了过去。
“小杂种,操你妈的,敢给老子惹事,等回去有你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