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数日,终于要到春闱,柚柠亲手给哥哥备齐了一应所需,提前两日驱马车去了栗子胡同。
苏老太太点着她的脑门:“你的主意可真够正的,你说说你的胆子有多大!”
江承然道:“外祖母,一切都是我的主意,妹妹本来还劝我等春闱放榜之后再做打算的。”
“算了”苏大老爷怕说多了影响他后日的考试,不让他们再说下去。“你们两个都回房去休息,一切等过些时候再说。”
兄妹两个回了自己熟悉的房间后,老夫妻坐在一起商量起来。
苏老太太道:“好在当年咱们把两个孩子接回燕川,你瞧瞧江家的做派!老江婆子是老糊涂了,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除了为儿子,其他什么都不顾了。”
苏大老爷灌了半碗茶,抚着下巴上的胡子说道:“我原先以为她出身武将世家,性子率直恩怨分明,不曾想她的眼里只有儿子。为了江海川她什么都能做。”
苏老太太在炕上盘了腿,身子往后靠了靠,语气里满是讽刺:“若不是因为她给柚柠寻那几门亲事,承然怎么会带着妹妹头也不回的离开江家。她就是会往人的心坎上说话哄着人心,一张嘴巧堪比蜘蛛结网。”
听着老妻把江老夫人的嘴巴比做屁股,苏大老爷不以为然,在心里琢磨着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到底还是年纪太轻,怎么能悄悄离家不告而别,就算心中有气,道理上就亏了三分。好在江家还顾念着女儿家的名声,没有声张,现在当务之急是找个法子补救。
苏大老爷背着手在屋里踱着步子,招手叫来了管家余庆,低声吩咐了几句。余庆点头,领命而去。
一连这么些日子霉事不断,江老夫人的心中不免犯了嘀咕,这霉运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依稀记得,好像是从周氏的嫂嫂带着傻儿子来了以后,江家就变得不那么太平了。
先是周氏的哥哥被贬,接着是她小产,她侄儿伤了下身,她的嫂嫂闹上门来发疯。
是了,江老夫人心下有了定论,一切都是因周氏而起。这个丧门星,幸好把她送回了周家。
是得快些办些喜事,祛祛霉气。
她第一个就给江思兰定下了亲事,对方是明威侯府的四公子,正经的嫡子。
明威侯共有五个儿子,其中这个四儿子小时候爬树摔断过腿,后来虽然接上了却又没有完全长成原样,走路稍稍有些跛脚。不过如果在其中一只鞋里面垫上厚一些的鞋垫再走路,就看不大出来。
只要平时看不出来,就算不得什么大毛病,江老夫人并没有当做一回事。
王姨娘听说是明威侯的嫡子,喜的什么似的,欢天喜地的跑去告诉女儿。江思兰的胸脯拔的老高,脑袋扬着鼻孔朝天,终于扬眉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