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清波刚被婆子背到厢房时就已经醒了过来,她在明威侯府洗过热水澡,又换了身衣服,稍做休息以后也不等大夫请脉,便匆匆离去。
马车上卫国公夫人将她揽在怀里,心疼的揉了又揉,安抚的话说了一箩筐,才勉强令她止住哭声。
两个丫头跪在地上,将事情的经过又添油加醋的叙述了一番:“当时奴婢觉得膝盖被什么东西打中,疼痛难忍,一时站立不住才摔到地上。”
一脸横丝肉的丫头连声附和:“奴婢也这样觉得,有东西打中膝盖,力气极大,钻心的疼。一定是江姑娘身边那个壮丫头悄悄使了什么暗器!”
卫国公夫人又气又恨,虽然是自己女儿挑衅在先,可也不能用让人这落水这样卑鄙的手段害人。而且,那个贱丫头身大力足,哪里会拖不动女儿,分明是故意折磨,让人出丑。
女儿钟情于沈阁老的儿子好些年了,而且她也已经请了媒人上门试探,怎料却被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门小户家的横插了一脚,害得女儿蹉跎了年纪。如今在大庭广众之下出尽洋相,又是当着这么多世家夫人的面,日后便更不好许配人家了。
卫国公夫人心疼的摸了摸女儿半干的长发,长长的指甲深深掐进肉里也不觉得疼。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小小年纪竟如此的手毒心狠,她冷哼一声:“想嫁进阁老府,我绝不让你如意!”
常清波被婆子背走以后,众人便散了宴席,三五成群的从水榭中出来,有的告辞提前离去,有的还想再坐一会,与相熟的多说些话。
明威侯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江老夫人和仇氏竟然一个都没有露头。见已经有不少人家先行离开了,她们两个才从里面慢吞吞的走了出来。
江老夫人的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招呼几人与主家告辞,仇氏的脸色却很不好看,两只眼睛一直恶狠狠的瞪着柚柠,仿佛她犯了天大的错误一样。
明威侯夫人的脸上漾着笑容,虽然出了个小小的插曲,但到底没有闹出什么人命,而且今天是侯府大喜的日子,她自然是心里欢喜的紧。
“老夫人这就要走?怎么不多坐一会?”她的眼神从仇氏的脸上扫过,未做任何停留。
江老夫人笑容可掬的摆了摆手:“不坐了不坐了,年纪大了,到了时候就得歇着。今日多谢侯夫人的盛情款待,方才见了您的小孙孙,那双眼睛清明灵透的,将来必定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哎呦!那我可多谢您的吉言啦!”明威侯夫人听到夸奖自己的孙子,喜的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她话锋一转,看向柚柠:“这便是您的长孙女儿吧?瞧瞧这小模样儿,跟画里的人儿似的,可曾许了人家?”
仇氏在一旁开口了,言语之间尽是得意之色:“前些时候得圣上赐婚,把我这女儿许给了沈阁老的儿子。”
明威侯夫人听到她这样说,便明白了她就是江家新娶的填房,像江海川这样的身份,在京城之中是不屑于被人提起的。即便提起也是因为他先夫人的娘家,亦或是最近她女儿与沈家的亲事。
她亲热的拉住了柚柠的胳膊,又重新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笑着说道:“我想起来了,你就是李阁老的女儿李诗吟的徒弟吧,师从易山居士想来人品与规矩是错不了的,怪不得能得圣上御笔赐婚。”
柚柠垂头笑道:“多谢夫人的夸奖,可没有夫人说得这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