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的幽幽香气在车厢中蔓延开来,他的额头起了细汗,有些手脚发热,口干舌燥。
拎起桌上的茶壶给两人倒满了茶水,在脑海里搜了一圈才寻到话题:“卫国公夫人可能不会善罢甘休,你要小心。”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件事,柚柠便想起了事情皆是因他而起。否则常清波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对她生了敌意,若是今天没有知春在身边,恐怕后果会大不一样。
似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沈砚辞道:“你可不能怪我,我与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不用害怕,我会在暗中保护你的,如果她敢加害于你,我必不会放过卫国公府。”他用小指勾了勾她放在桌上的手背,吓得她连忙将手缩回了袖中。
柚柠紧张的脊背僵硬,手脚都不晓得该往哪里放,只觉得马车晃晃悠悠,车夫急于赶路。再看沈砚辞已经没了刚才那副拘束的模样,反倒是将身子都靠到了软榻后侧的软枕上面,显得整个人都有些慵懒。
柚柠掀开帘子望了望,回过头来恍然道:“现在什么时候,哪里会有什么荷花?”
沈砚辞忍不住轻轻笑了,吟了句诗:“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我只不过猜测荷花开了,如果没开,那咱们可以去别处。我知道有个馆子,里面的私房菜做的不错,正好带你去尝尝。”
柚柠不想招摇,在马车行至西四街时,强拉着沈砚辞进了一家成衣铺子。二人新买了两套料子普通的衣裳重新换上,她又在车里将头上的钗环首饰都摘了下来,只留了两朵小小的珠花。
沈砚辞从怀里掏出一支珍珠簪子,在柚柠惊愕的目光中,插在了她的发间。
“这是灵云寺那晚,你从我手中抢过去的簪子?我以为你扔掉了。”
沈砚辞左右看了看,又调整了一下珍珠发簪的位置,才说道:“这么大的珠子,能卖不少银子呢,我哪里会舍得扔掉。”
柚柠想要伸手去摸,他急忙拉着她的手阻止:“刚调整好位置,别动坏了。”
她嗔怒的瞪着他,红着脸想要抽回手,他却不肯松手了。
见她的眼睛瞪得像猫儿一样圆,沈砚辞冲她眨了眨眼:“好看吗?”
柚柠又羞又气的说道:“你不害臊。”
“男子怕什么羞,我猜,一定是好看的,不然你不会盯着我的脸看这么久。”
软软滑滑的手拉了才没一会,武超便吆喝停了马车,回头向车厢里喊道:“大人,到地方了!”
沈砚辞撩了帘子先跳下马车,又回身去扶柚柠,见武超站在知春身边笑得像个二傻子,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训斥道:“你把车赶的这么快做什么?晃到我了!”
武超摸了摸脑袋,不明所以,望着他的背影还傻乎乎的嘀咕:“在明威侯府门口,不是您说让我把车快点赶的吗?”
亦兰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暗自摇头,在明威侯府时车上坐的谁,现在车上又坐的谁,真是个傻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