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稳稳的过了几日，丽颖院风平浪静，不知周姨娘是怎么安抚江思怡的，她竟然没有闹腾起来。

柚柠猜测，二人许是结下了某种约定，于是她令亦兰回栗子胡同，寻了个合适妥帖的人去盯着王氏暂住的那个宅子。

过了一段时间，盯梢之人传来消息，王氏现居的那所小院子里，有一个四十出头的婆子每日负责做饭打扫。江思怡隔几天就会去那里送些吃用，然后再待上一个时辰左右，周氏始终没有再出现过。

临近过年时，两米多高的千手观音画像终于绘制完成，似是心有灵犀一般，锦衣卫指挥使大人再次亲自莅临江家。江海川兴奋的走路都带着风声，亲自把人迎进书房。

婚期将近，沈砚辞没有要求再与柚柠相见，而是陪着未来的岳丈大人安静的喝茶聊天，末了还把从家中带来的两斤黄金茶留了下来。

江海川捧着两盒茶叶，视若珍宝。急忙命江福顺将茶好好收着，只抓出一小把放在了外头，三五不时的请了同僚来家中小聚，言谈之间脸上得意尽显。

江家新年的气氛有些诡异，看样子江思兰好像刚刚才得知了王氏的消息，她不像江思怡那样能藏住心事，脸上总是一副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表情。看向柚柠的目光里含了仇恨和不怀好意。

大年三十，大家聚在一起守岁，柚柠不习惯熬夜，坐在那里眼皮好似有千斤重，身子也摇摇晃晃。江老夫人只好发话让她不必熬着了，回房睡觉便是。

正月初一，众人又齐聚福光堂，就连久未露面的白姨娘与金姨娘也来了。

相互拜年又说了许多吉祥话，江老夫人和仇氏分别给几人都包了压岁的银钱。

江老夫人把小孙子抱在怀里，脸上的皱纹全都舒展开来，满脸的慈爱与宠溺。

江思怡像是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脉，滔滔不绝地将溢美之词一股脑儿地倾倒而出。两只眼睛放出精光，搜肠刮肚地拣了好听的话说：“这孩子粉雕玉琢的真可爱，笑起来弯弯的眉眼像月牙一样，透着机灵劲儿，小脸肉嘟嘟的，看着就招人疼。”

江老夫人笑道：“你们几个小时候也这是般模样，如今都长成了大姑娘了。”

金姨娘起身接过了孩子，凑近了亲了又亲，闻了又闻，这几月渐渐体会到了初为人母的喜悦。

仇氏的脚伤已然好了七八分，由丫头扶着也能慢慢走了，她沉着一张脸，没有半分过年时该有的笑模样。坐在那里仿若一个旁观者，眼珠子在每一个人的身上转来转去。

江思怡打量着江老夫人的神情，笑嘻嘻地说道：“过些时日花灯节，祖母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看花灯？”

江老夫人含着笑答道：“我一个老婆子，腿脚不利索还看什么花灯，那都是你们年轻人才喜欢的！”

说话间江思怡走上前，接过丽秋手里的美人锤，替她轻轻捶起了小腿：“那祖母可得准我们晚些回来，孙女还想多逛逛灯市猜些灯迷，多得几盏花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