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山脊脚部,秦淦西转去小桥边剥一片棕皮,用棕把鱼篓口封起来,往鱼篓里移入青蛙、泥蛙、黄鳝各两斤的样子,然后提着鱼篓、打着手电回家。
一切都装成从田里归来的样子。
到家时还只有十点五十,姑奶奶、秦励国和何娟还没睡觉,都在院子里的竹靠椅上乘凉。
姑奶奶笑着说:“淦西,你还真不怕难呢,出门一趟还要抓青蛙。”
秦淦西把门关上并插好,“闲着也是闲着。现在抓这些的不少,没多少可抓的,比市区周围差远了。”
何娟问道:“你还在市区旁边抓过?”
秦淦西把鱼篓放到水池边,“抓了。还卖了。”
何娟走过来,“抓了些什么?”
“都有。青蛙,泥蛙,黄鳝,都是大只的。”
何娟从小棕上面的小口子伸手进去,“真的大,一只手都抓不住。小的都不抓?”
“我去抓,当然只选大的。篓子只有这么大,大的才有肉。”
说完后,他去厨房拿来菜刀和小木板,准备处理青蛙和泥蛙。
何娟把刀夺了过去,“你这么累了,我来。”
秦淦西笑道:“还是老办法,我切头,您剥皮。”
姑奶奶拿着煤油灯过来,“我扯肠子。”
三个人配合,杀蛙的流水线就完整了。
弄这些其实很简单,他抓回来的最小的都有四两,所以青蛙、牛蛙加起来都只有十一只。
扯肠子是个细活,姑奶奶不但把肚子翻过来清洗干净,还把里面的板油都撕下来。
青蛙、泥蛙肚子里的板油非常少,都粘在肠子上,撕起来很麻烦,以前秦淦西处理的时候,这些都是不要的,姑奶奶她们发现后,嫌他浪费,不让他干那个活了。
切完蛙头,顺手捅一下脊椎,很快把十一只蛙处理完,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他闲着没事干,便去竹躺椅上躺着。
秦励国扭头看向他,轻声问道:“淦西,我真能去当工人吗?”
见他这么在意,秦淦西笑问:“爸,你都当了几十年农民,现在怎么这么不喜欢了?”
“哪有十年?八年都不够,而且这八年我就没喜欢过。以前你大姑、大伯和二伯上学,我就喜欢跟在他们后面,后来他们一个个地参加了革命,我也想去,可你爷爷奶奶不准,说我太小……人家也确实也不要我。”
“我家没有田地,收入来源是你爷爷打猎和你奶奶摆摊,可以说,我家直到50年搬到这里才定居下来,也从那个时候才开始种地。那时候你已经八岁,应该有些记忆。”
秦淦西一回想,还真是这样。
从记事起,他们家就一直在迁徙,每到一地就停一段时间,长的四五个月,短的六七天。
家里只有小弟是在这栋屋子里生的,其他妹妹都是路途中所生。
随后,他问道:“我们家有大姑、大伯和二伯?他们都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