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中饭后,秦淦西在家里睡了一觉,然后去配件厂看他们铸造。
今天铸造车间恰好开炉,他的有些零部件也可以搭上顺风车,一起铸了。
钢水已融化,铸模已造好,人也各就各位。
下不去脚的车间里不是机器的“嘎嘎”声,就是技术员、班组长的大吼声。
他在操作现场的大门口站了五六分钟,就看到工人们开始分钢水……从大的熔炉里倒入“小桶”中。
大桶分小桶时,铁水溅出,掉在地上犹如放烟花,火花四射。
每分完一个小桶,就有工人伸出长长的铁钩、拉着桶底的铁丝拉走,他们控制小桶的移动速度、平稳度,待抵达铸模位置后,通过拉铁钩、拉铁丝控制钢水流入外浇口。
这个过程的时间很短,除了技术员和班组长大吼,其他人都是满脸严肃。
秦淦西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第一次感受到铸造的紧张,也感觉到铸造的落后。
虽然前世没有参观过铸造现场,但凭自己对企业管理的理解,还有这段时间看的大量书籍,觉得可以对这种铸造流程、设备进行大幅度改造。
不过他不会提出来,这在他目前的能力范围之外,更在职责范围之外。
莫约半个小时后,现场的声音多了起来。
钢水全都浇筑完毕,各种设备开始归位。
钱森发从里面走出来,笑着问道:“小秦,感觉我们车间怎样?”
秦淦西笑了一下,“积极性很高,动作很迅速。”
作为机制专业的学生,只能给出这样的评价,外行就外行吧。
钱森发没有一点要说他外行的意思,而是面色凝重地说:“铸件能不能合格,这还只是最简单的一环。之前的铸模制造,直接决定了产品合不合格;现在的压模,也会决定产品合不合格,轻了重了都不行;还有时间,这是一个大问题,短了也可能不合格。”
秦淦西想了想,还是问道:“钱工,你说的时间,是压模的时间吗?”
钱森发点了点头。
秦淦西不解地问,“怎么用时间来决定呢,为什么不是温度?”
钱森发转身盯着他一会,然后才两眼发亮地说道:“我记得以前有人也提过用温度来决定,没有太在意,现在想来是对的啊。温度高了开箱的话,会让产品变形,低了不利于后续处理。”
然后双手紧紧握住秦淦西的手,连声说道:“谢谢,你给我指点了迷津。如果成功了,我要单位给你写感谢信。”
秦淦西看到自己的手马上覆盖一层黑乎乎的砂,也不好意思挣脱,反而搭上另一只手笑道:“即使成功,也是你摸索出来的,我只是这么提一嘴。不过这温度可是不好测,还要想办法。”
钱森发呵呵笑道:“相比发现问题,解决问题会简单一些,方向更明确嘛。”
走到生产区外的院子里,钱森发笑着问道:“小秦,对我们的铸造有什么改进意见?”
秦淦西夸张地看了他一眼,举起双手说道:“钱工,你这么说就让我无地自容了。我只是一个学生,并且是学机械制造的学生,对铸造这种专业性这么强的工作,哪能有改进意见,都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呢。”
“小秦,不要谦虚。如果不是你提出用温度来控制,我都不能反应过来。以前我听人提过,可没一点触动,但你在车间里这么一提,我的触动很大。”
秦淦西笑了笑,“钱工,想到用温度控制,还是我在书上看到一些话,说温度可以影响铸件的晶格,我觉得铸造也是,所以才有那么一嘴。能不能成功,需要试验多久才能成功,都是未知的。”
“小秦,我坚信能成功的。”
两人交流一会后,秦淦西离开配件厂,回到古默巷房子里,边看书边等何娟他们下班。